下面有几个女学生轻轻笑出来，把商细蕊
脸又给笑红
。男学生看他害羞，也不好意思再争辩什
。杜七摘下眼镜，道：“好，今天课就到这里。下个礼拜
交来三千字随堂笔记。今天提早散课吧！班长过来下。”杜七与班长交代事体，那边早有女学生热情洋溢地将商细蕊团团围住，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甚
“可这儿也不能让
唱着说啊！”
杜七马上清清嗓子，口若悬河扯出篇古典文学前言，然后抄起笛子，撮着商细蕊唱段汤显祖词，在同曲牌下，又唱段杜七自己写词。商细蕊拧开嗓子眼，心里松快，往下全好办。杜七让学生们向商细蕊提问题，学生们比商细蕊年纪小不四五岁，因此毫不挂怀他如日声名，互相开话闸就活泼起来。有学生问他演与唱孰轻孰重，商细蕊手支在讲台上，充满学究气侃侃而谈：“认为啊，上台做戏，座儿眼放来，看先是你个全乎人，随后才是听。所以只要情绪满，哪怕唱左两个调、抢板子也不是大事。情绪满，声气儿里都透着个精神，这角色才能像！压着心绪每句都字正腔圆有板有眼，灌唱片倒是好听，上台就未必是美事，那就容易乏味。”
下面有学生道：“这说，您也有情绪满却唱左调儿时候吗？”
商细蕊道：“没有，可以兼顾。既然能够唱好它，为什不唱好它呢？为头舍另头，都是能耐还没修到家。”
盛子云坐着不停地点头，很是受教，心里翻来覆去地又把商细蕊跪拜遭。杜七在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精气神”三字，敲打着黑板向下说道：“商老板说得好。不单是上台唱戏，这世上任何艺术，乃至你们做文章，归根到底就是做精气神三个字！看你们文章，就不爱在字眼里挑毛病，谁能把这份精气神写出来，在这里，谁就是甲等！当然，精气神之外，字句若也能精益求精，才是真高人！”
商细蕊点头：“你们字句就是们唱腔，得靠苦功夫练！”
学生问道：“精气神得怎才能有呢？”
商细蕊铿锵道：“精气神练不，那得靠祖师爷赏饭！”
这句梨园行里切口，把学生们都听纳闷。商细蕊祖师爷和他们念书不打交道，还能跨行越界给他们赏下饭碗？杜七连忙补充道：“商老板意思是，精气神得靠沉思和领悟，是种厚积薄发。”
在座学生齐点头，觉得受益匪浅。这堂课本来可以照这样趋势，和和美美地直到终结。但是杜七也不知道是哪里出差错，商细蕊陌生生兴冲冲，就与他学生们争辩起来！商细蕊定要说天赋作用大过切，大器晚成皆是庸才。学生们不买账，仗着熟读典籍，拿出许多大器晚成例子来反驳他。商细蕊可不认得那些文学家，也不知道他们文章到底做得怎样，直到听见《西游记》。《西游记》他是烂熟，小时候《闹天宫》、《闹龙宫》都是他拿手好戏，《沙桥践别》是他义父商菊贞得意唱段，实在无法说此书不美，想想，给自己想到个驳点，道：“那是因为吴承恩早年考官考迷，写西游写晚。他要是早动笔，早就成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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