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风波尚未刮过年底,那两家胡说八道报社就被人趁夜给砸,不但砸摊,而且抹粪,半年之内绝开不张。商细蕊隔天听到这个消息,第个反应是大快人心,壮士义举,但是稍微过下脑子,也就知道不是好事。挨个儿把亲信们审问过来,头号嫌疑就是程凤台与杜七,这两个人当即矢口否认,说自己绝不会糊涂到给商细蕊添罪名。倒也是真话,这笔账最后还是要算在商细蕊头上,不是他指使,也是他指使。谁说他不是,他就砸谁饭碗,岂非坐实戏霸之名。商细蕊兜兜转问过圈,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这件事终究成桩悬案。坊间轰轰烈烈地谈论几天,终究也没能热闹到年底,四九城里故事多,过不久风头便被曹司令家聘闺女盖没过去。
曹家新女婿是位家底殷实前朝官宦子弟,前年留洋归来,在大学里做做工程学问,与如今政界官界毫无瓜葛,仿佛同杜七情形相当,人却比杜七正派得多,是曹三小姐学兄,曹贵修亲自拍板妹夫。据说三妹夫除孬点,其他没有不好。孬点也是好,曹贵修可见不得有人给他三妹出幺蛾子。
曹司令不知道欠曹贵修些什,父子二人始终像是仇人般,在某些事情上,曹司令又意外顺从儿子主意,他明明很看不上这个书生女婿,三小姐终身大事,却仍是由曹贵修做主。曹贵修从驻地上回来这两月,就是为筹备妹妹婚事。他并不像程美心说那样甩手掌柜撒手不管,他今天去见个当官,明天去见个发财,像朵男交际花似满京城窜来窜去,居然凑出笔额外丰厚嫁妆。程凤台听到风声,坐在家里严阵以待段时候,就为等外甥来打秋风要账,不料曹贵修仿佛手下留情,始终也没有上门。
这天,程凤台到商细蕊家里去,曹贵修正在厅里捧着杯茶喝,两个人叙叙旧,谈到陈年旧事,笑得十分开心。屋子里点着电灯,茶杯热气蒸上来,把曹贵修眉目都笼住,雾蒙蒙,背着灯光看,少戎马气而多文弱气;他双长腿穿惯马靴,此时没处搁没处放,在地下抻得老远,人歪坐在椅上,正是个少有安适放松姿态。蓦然看见程凤台走进来,搁下茶杯挣扎着坐起身,表情也马上换副。
“就这着。”他对商细蕊说:“堂会就全交给你,你挑大梁。钮白文那里也替说声,好角儿全请来,不用替省钱。”面转向程凤台,点点头喊声程二爷。程凤台也点点头,喊他声大公子。曹贵修既不问程凤台讨钱,也就不必敷衍,句多余话没有,戴上帽子就走,很不是个礼数,程凤台倒也不见怪。
曹贵修前脚出门,程凤台就斜眼睛觑着商细蕊,似笑非笑地说:“这大外甥平时个笑脸都没有,和你倒挺聊得来。”
商细蕊知道程凤台这向都是酸溜溜,但是他就喜欢看程凤台为他酸溜溜,故意说:“是啊!和大公子,就爱聊点儿前尘旧事。”
程凤台瞥他眼:“你们还有旧事?”
商细蕊道:“有啊,多很啊!给他唱唱戏,他给吹吹口琴。凑凑合合算是伯牙子期吧!”
程凤台把将他捞过来,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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