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玩笑,边拿眼睛去看程凤台。程凤台只是笑笑。常之新没好气地盯他眼。范涟更加得意,勾住常之新脖子:“知道,那你就是舍不得!”
常之新压根懒得搭理他,任他勾肩搭背,自己默默地喝杯酒,正色道:“别闹,和你们说件家事。”
程凤台见状呆,与范涟对个眼神,范涟清清嗓子正经坐好。常之新又自斟自饮杯,接着把姑娘们都遣散,单留下帘内那位奏琴娘子在弹支《秋风词》,常之新似乎是不忍心打断它,趁着琴音,他犹豫地,缓缓地说道:“不便离开北平,是因为你们萍嫂子。你们萍嫂子身上有些病症,离不开北平老太医药。”
程凤台与范涟心头猛然惊,联想蒋梦萍平日里孱弱姿态,心猜她是患某种绝症,还未开口相问,常之新脸色非常痛楚似说道:“那病便是对着你们,也不好说出口。那几年,他们唱戏命苦,流落在中原几省,四处都是灾荒、战争,四处受人欺辱。你萍嫂子为讨生活……也是身不由己,吃剂凉药,把身子给吃坏。”
程凤台与范涟也是见多识广人,常常在风月场中游历,怎会不知道凉药是什。梨园子弟生活艰难,模样俊俏些,更有份不可对人言苦楚,想来是为避免珠胎暗结,才下这狠心。那该是多绝望情形!常之新那样骄傲个人,能够把这件令他心碎秘密告诉他们听,也是把他们看做手足至亲,这个时候,他们除陪着常之新起沉默之外,说什安慰话都不合适。常之新默阵子,道:“这些年们直想要个孩子,中医西医看个遍。倒不是非要个孩子不可,是你们萍嫂子,觉着亏欠,觉着……”常之新抿抿嘴,没法说下去。假如辈子做着下九流行当,无法体面地活着,那当然是自顾不暇,不做他想。可是谁让蒋梦萍遇见常之新,她终于能够像样地生活,女人哪还有不想做娘,她简直想疯。
程凤台想到蒋梦萍看着他家几个孩子时神情,想到蒋梦萍多愁善感,满腹哀切,他止不住地替他们难受。范涟也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帘子那边琴声不知什时候停住,外面三个人点察觉都没有,直到琴娘拨开珠帘走近前来福福身,常之新慌忙别过脸,把含眼睛里眼泪擦。这琴娘已然不年轻,脸上敷层薄粉,遮不住细纹,看着总有四十出头,难怪只在帘子后面露个琴音。程凤台烦她没有眼色,这个节骨眼跑出来做什,多让常之新尴尬。那边范涟火气比他还大,斥道:“行你出去吧,这儿不用你。”
琴娘把脸微微低,讲着很重江南口音:“先生莫要动气,刚才先生讲那些话,在里厢大着胆子都听见,请三位先生原谅不懂规矩。”常之新忽然下立起眉毛,瞅着那琴娘,程凤台也很疑惑琴娘用心。琴娘继续说:“本来有些话应该悄悄地找到这位先生,和他私下里讲。可是怕各位贵人事多,今天走,下趟也不来这寒酸地方,那可就罪过。”
程凤台很提防地冲她点下巴:“有什话,你就讲。”
琴娘仰起脸来,说:“这位先生说尊夫人是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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