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早晚再被卖回,商细蕊对人虽然谈不上任何体贴周到,真心倒是真心,绝不会背叛朋友。楚琼华路上蹭蹭偎偎贴身跟着商细蕊。那张美丽脸蛋在冬日里莹亮透白,双眼含水,身形飘摇,乍看像商细蕊拖着只美人风筝在疾驰。火车上难免有点磕磕碰碰事情,别有用心人闻见楚琼华身上旦角女气,总要溜达过来扭着脑袋多瞅他几眼。楚琼华已经被这码男人吓怕,脸屈辱地看往窗外。这时候商细蕊就会粗声粗气地捶面前那张小方桌:“看什看!看你姥姥!小爷烦着呢!”对方听他口北方口音,横不讲理,猜想这准是包戏子来南边避冬地主少爷。李天瑶摇头笑。商细蕊把楚琼华围巾拉上来,遮住他半张脸。这个冬天,商细蕊和程凤台都担任着护花使者责任。
三人到上海,在和平饭店包下三个房间。楚琼华整日枯坐发呆,商细蕊劝二劝见他不听劝,索性彻底不去管他。商细蕊这次来上海也是秘密,因为他在上海也有着许多朋友和戏迷,应酬起来恐怕吃不消。他现在对上海仍然谈不上喜欢,但是旦想到这是程凤台家乡,是程凤台自小生活地方,上海便在他心里有种特殊意味。商细蕊心思粗犷,这点特殊性淡若云烟,转瞬即逝,他还记着程凤台说要带他去大世界玩话。等薛莲开戏那几天,李天瑶从秦淮河边转战至四马路,仍旧是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商细蕊闲着没事,被他起拖去花天酒地,其实就是脱鞋往榻上躺,边吃着下酒菜,边听姑娘弹琴唱曲。李天瑶笑话商细蕊是妓院中曲艺学家,商细蕊觉着挺光荣,他兴趣之便是在坊间业余中挖掘可听之音,并且把他逛过妓院曲艺水准排名,琵琶最好还是小玉桃,唱得好就多。李天瑶听着很不服,放下大烟枪趿上鞋子,道:“走,带你去听个最好,让你在上海滩开开眼界!回去馋馋杜七公子!”
李天瑶把商细蕊带去上海目下最有名书寓。书寓是幢深在弄堂内小洋楼,刷得粉青色,实际是高级妓所。这时候华灯初上,天空飘着几点冰凉雪花。李天瑶上前就叩门,商细蕊觉得害臊,站立在台阶之下盯着棵腊梅树,和李天瑶保持很长段距离。门不多会儿开,侍女却送出位姑娘来,侍女又给她缚鞋带,又给她撑雨伞,满口殷勤。那姑娘剪齐耳学生式短发,戴着棉纱口罩,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佝偻着背轻轻咳嗽两声。她看上去就像个肺痨病人,李天瑶不禁退开半步。那姑娘接过雨伞,漫不经心将李天瑶打量眼,李天瑶也打量她眼,姑娘眼睛亮得出奇,不是个病模样。
李天瑶带着商细蕊进屋,在商细蕊耳边悄声说:“你看上海滩时髦成什样子,连姑娘都会来嫖姑娘。”商细蕊觑着他,笑道:“你就知道人家是干这个来?”李天瑶咂嘴:“喏!看人你还信不过!干不干这个,对眼就知道。”商细蕊不耐烦听他闲扯淡:“胡说八道!”李天瑶转头向侍女笑道:“今天来得仓促,不知道月来有空没有?带朋友来听她唱个曲,不吃饭,坐坐就走,让月来随意招待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