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熹芙这时候眼圈红红
蓄
商细蕊带着程凤台
到会馆，就看见她穿着身金光灿灿紫红织锦旗袍在那应酬同仁，她虽然是背转着身子，光是听见这嗓音，商细蕊也能认出这是谁，起先心里还不大敢信，因为向来做
姨太太女伶对旧业总有种忌讳，恨不得和梨园刀两断，绝不回头，而且四川路途又周折……直到钮白文跑出来叠声迎接他说：“商老板来！商老板看看这是谁！”
姚熹芙十几岁就从苏州来北平，今天就像回娘家样，在场没有她不认识。她早早来到这里，和老朋友们说好半天话，这时候见到商细蕊，也是分外惊喜：“蕊官儿！都长这
大啦！可是个斯斯文文帅小伙儿！”面亲亲热热地拉着商细蕊手，又说：“还住在南锣鼓巷吗？
昨晚就到，还想着去找你，结果扑个空！”
在场众人都知道商细蕊与程凤台同居事情，此时脸上都有种暧昧神情。商细蕊笑道：“姚师父回北平怎不早告诉！好给你接风！”
姚熹芙说：“写信！结果们家小姐脾气急，定要坐飞机，飞机快倒是真快，把都颠得吐！这不是，人比信到得早！”姚熹芙说着向处看去，那边桌早坐个洋装小姐在喝茶，众人目光跟过去，洋装小姐向他们点点头，显得有点冷淡似。姚熹芙皱皱鼻子道：“小丫头刚从德国回来，中国话也说不利索，脾气古怪着呢！”姚熹芙嫁给四川个有名杨姓望族，这想必是她夫家原有女儿，看着比她才小十岁有限，当然这种情况对于他们也很常见，没有人会多嘴发问。
程凤台用手肘捣范涟：“哎，德国留学，和你有共同语言，去聊聊，难说能成呢！”
范涟看杨小姐有姿色有家底，早也动过脑筋，两手摊苦着脸说：“聊！就没搭理！等王冷来和她坐桌吧！”
那边有人夸姚熹芙穿得鲜艳，知情便说：“记得你是夏天生日，就今天不是？”问之下自然有人起哄附和。姚熹芙作为寿星，当之无愧是今天主角，范涟又忙着要安排酒席，又忙着撺掇姚熹芙唱段子，还不忘把商细蕊拿出来挤兑：“蕊哥儿，今天你姚师父过生日，你就没有什表示吗？”
商细蕊脸惭愧：“不知道今天能遇见姚师父，什都没准备。们师徒场，就给师父磕个头贺寿吧！”
这二人并非正式师徒，年纪又离得近，教授年头也短，姚熹芙自觉受之有愧，连忙摆手。其他几位老板起哄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都觉得商细蕊那傲气，不至于真当众磕头，何况姚熹芙已经封箱嫁人远走他乡，再套近乎也没有好处。不料想商细蕊上前步，也不等地下垫个垫子，撩开长衫衣摆纳头就拜，真端端正正给磕个头，动作就像戏台上那好看。众人齐齐发出声低呼，连远处独坐出神杨小姐也看过来，觉得很新鲜。可惜商细蕊膝盖上带着伤，站起来时候不自觉拿手撑把大腿。程凤台脸色下就变，范涟心里哆嗦，抖着说：“姐夫你看……是为撺掇他们师徒搭段戏！可你家蕊哥儿也太实诚，这没想到啊！”
程凤台拍拍他肩：“不用多说，等着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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