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走到穿衣镜前，侧过身子照
照，也觉得自己腰杆笔挺，玉树临风。正在陶醉之中，门口有客来。是前阵子香烟厂
秘书来给商细蕊送
箱子样品和支票，商细蕊脑子糊涂，就这样穿着高跟鞋走过去迎客。秘书先生听见高跟鞋敲击地板声音随着商细蕊步伐步响愈走愈近，低头看，心中发笑，面上不动声色打开箱子展示，只见每盒香烟都印有商细蕊玉照，码得整整齐齐，煞是喜人。商细蕊笑道：“那
多些！
可不抽烟！”秘书先生道：“商老板留着送人也好，这多有意思啊！”说着，拆开包香烟给商细蕊看。原来烟盒里面随机附送张彩色香烟牌，乃是商细蕊所扮演金陵十二钗，四大美人，秦淮八艳之类，也有怜香伴，赵飞燕等新戏。要避免收到重复，集齐这些扮相，唯有多多地买。促狭是诸如王熙凤、李香君等等，三五百盒里才有那张，甚至与商细蕊吃惊道：“没有拍过史湘云秦可卿寇白门这几个角色照片啊！也没有唱过！”秘书先生脸上带着很狡黠微笑，回答道：“们也没有向人保证过十二钗，四美，八艳都是全呀！对不对？全看他们怎以
坞明星同款。商细蕊似乎是想尝试番，又碍于面子，不好大庭广众穿女人身上脱下来东西，放眼打量圈，叼住杨宝梨：“小梨子，过来穿上走两步！”
杨宝梨手指头点着自己鼻尖：“啊？”
商细蕊用力指皮鞋。杨宝梨只得上前来脱鞋袜走两步，走得东倒西歪，摆腰扭胯，滑稽极，最后扶住椅背嚷嚷道：“班主！这不行啊这个！直往前打冲！”
商细蕊抱着手道：“废物！”
杨宝梨不服气，脱高跟鞋指着周香芸：“真班主！不信您让小周子试试！”
周香芸也是倒霉，被逼得穿上高跟鞋，走两步，也很站不稳当，红着脸可怜巴巴地僵立在那里。之后气儿试三四个戏子，都说这鞋很难走路。商细蕊看得连连摇头：“踩跷功夫全还给祖师爷，下盘全是空！看回头扒你们皮！”
杨宝梨听见要扒皮，委屈得很，低声辩驳说：“这鞋和踩跷受力不是个地方，您自己试试就知道啦！”商细蕊等就是这句，大手挥：“还就不信！拿来试试！”杨宝梨连忙笑嘻嘻地蹲到地上为商细蕊脱鞋袜，商细蕊弓起脚背穿进去，嫌挤脚，但同时觉得这双鞋子形状颜色非常漂亮，像只红色小乌篷船。站起来走，如履平地，能跑能跳，更显得他昂首挺胸，身姿修长。他优雅地漫步到程凤台面前去，把脚往程凤台膝盖上跺，程凤台握住他脚踝鉴赏番，鞋是好鞋，脚不是好脚，商细蕊练功多，脚背上青筋,bao起，骨节铮铮，乃是双武夫铁蹄。
程凤台点点头，赞赏道：“好看，商老板走起路来活脱脱英格丽·褒曼，以后可以上百老汇唱戏去。”
商细蕊得意地哼哼两声，放下脚来转身向孩子们说：“睁眼瞧瞧！这不是走稳？只要功夫到家，什样鞋都样！你们还没穿过陶瓷做鞋子呢，又沉又滑，还不随脚。那又怎样，班主穿上照样连蹦带跳，这就叫功夫！且练着吧！”
孩子们齐齐点头答应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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