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都给醉梦里炸醒。
程凤台打个激灵,似乎听见自己被点名,只是不敢相信,直到发现范涟和盛子云像见鬼般盯住他。其他座儿也都哗然,听懂人倏然变色,听不懂人被听懂告诉,也都懂,接下来足有好会儿,座儿心都不在戏上,都在议论商细蕊嘴里程凤台程二爷,淅沥索罗,人心浮动。商细蕊早料到在台上出幺蛾子就是这样结果,自己刨坑自己埋,艰难把坏菜戏往回拉。
盛子云死死盯着程凤台,面色如土:“是你强迫他这样做吗?”
盛子晴呵斥他:“不许对二哥这样说话!”
盛子云含着眼泪,悲怆地冲程凤台吼道:“就知道!你要毁细蕊!”说完,到底也没敢对程凤台动手,只把桌上茶杯往地上扫几只,没头又跑。这孩子,孬就孬在这里,受刺激受气,就跑之,留下老娘被老虎吃他都不管。
日子,再露脸,那劲头可是绷足,下面座儿也都识货,看见他亮相,叫好扔彩头沸沸扬扬。盛子晴大开眼界,说句什,范涟也没有听见,盛子晴只好扯开嗓门,喊着说:“观众太吵啦!”
范涟凑在她耳边说:“都是太想他!等他开嗓就好!”
果然等到商细蕊开嗓,座儿就逐渐安静下来。《游龙戏凤》本就对白多,原小荻过去夸奖商细蕊当得起千两道白四两唱,静心听,商细蕊尖团音确实韵味浓厚,坏戏把人唱睡,好戏把人唱醉,底下这就醉倒片。商细蕊让程凤台竖起耳朵好好听,程凤台不敢不听,也不聊天,盯着台上像上课样认真。
台上,正德皇帝问商细蕊:
“这梅龙镇上,是这等酒饭不成?”
盛子晴很抱歉地说:“也不知道他是怎回事,去问问他,凤台,们过天再约。”便去追盛子云。她个女青年,在这人声鼎沸戏园子简直举步维艰,程凤台要护送她,被范涟按住。范涟拍拍他肩,摇头跺脚样儿,像是五体投地,又像是痛心疾首,仿佛要给程凤台磕个响头才痛快,最后说:“姐夫,你当年土匪窝里转圈囫囵回来都没服你,今天服!真!”范涟手指朝台上点:“能让他为你糟践戏,你可不是凡人!姐夫,凭这份拿人本事,打天下都够!”说完两手抱拳朝程凤台拱手,念白道:“主公稍待!末将前去追那……”他没想好词儿,闭嘴去追盛子晴。
程凤台也是懵。他想起那天商细蕊说要替他找补回来,原来是这个找补法!商细蕊给他预备这顿上等酒席,开诚布公,广而告之,可真要气死戏迷!程凤台受宠若惊,主要还是惊,后半场也没有怎样留神听戏。落幕去后台,有两个人已经先到。这顿酒席,也把杜七噎够呛,抱着手臂在那朝商细蕊连讥带讽,说他“算是掉进墨缸子里”“迟早被人泼硝镪水”,整个后台都是他声音。商细蕊卸妆换衣服,全当没听见。杜七气得要命,脚把面鼓给踢破,出门撞见程
商细蕊:“有三等酒饭。”
正德帝:“哪三等?”
商细蕊:“上、中、下三等。”
正德帝:“这上等呢?”
商细蕊:“这上等酒菜,专为程凤台程二爷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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