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台,恶狠狠瞪他老大眼。这俩人平时虽然不对付,也就是互相无视,互相忽略,他们好歹沾着弟亲家,恶形恶状是没有。今天杜七盛怒之下,实在忍不住,程凤台却不接他茬,侧过点身子让他走。杜七走过几步,猛然停下回头,又是恶狠狠样子往地上啐口吐沫。
钮白文见到程凤台,仍然是客客气气,没有多余表示,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和商细蕊说话:“老候冥诞,连唱三天大戏,旦角儿戏你得顶出吧?”面从袖管里抽出张纸笺,上面几出戏码:《断桥》、《诗文会》、《打金枝》、《擂鼓战金山》,红线划去《诗文会》,旁边写个姜字。钮白文觑着商细蕊脸色,低声道:“按规矩,荣春班先择个。”
商细蕊点头,说道:“今年旦角戏怎少许多呢?”《打金枝》这些天刚唱过,唱戏都不爱唱这回笼戏;《断桥》犯他忌讳,只剩《战金山》。商细蕊用化妆朱砂笔勾名目,在旁写个商字。钮白文笑道:“得嘞!你预备着,去找下家。”他吹干墨迹,折纸塞回袖子里,忽然顿想起什,特别为难地结巴说:“商老板,就有件,老候活着时候什脾气你是知道,到那天唱戏,咱可不能……啊?商老板!咱可千万不能!”
钮白文是怕他今天大幺蛾子,商细蕊挺不耐烦说:“知道知道,到那天定照着本唱!师兄快去忙你吧!”
钮白文走,后台气氛古怪,孩子们呆头呆脑望着商细蕊。平时商细蕊给他们上课时候,规矩理论套套,不许飞眼风,不许唱粉戏,得端住喽!怎到自己身上,就敢开这玩笑呢?商细蕊也觉得今天事情需要作出些解释,他清清嗓子,从镜子里瞄眼小戏子们,说:“有些事,许干,不许你们干,你们还是得乖乖照着本唱!听到没?”这就是他解释,小戏子们被迫接受。
等到回家路上,程凤台有机会和商细蕊独处,便要表达番感动。商细蕊不由分说,先往程凤台肚子上捣拳,叫嚷道:“不要再说!再说就要后悔!你这个红颜祸水!”程凤台握住他拳头,点也不在意,笑道:“商老板替出气,要谢谢商老板。”程凤台这样说,商细蕊反而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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