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说:“啊?准备凑钱买个大飞机,炸日本人,灵不灵?”
商细蕊说惯胡话,程凤台根本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听,笑笑,缓缓说道:“真缺钱,给你出个主意。你也听说,河南那边发大水不太平,不够费心,不如把地契押给,这就兑出五年现钱。”
商细蕊愣愣神,接着便打开只锦盒,盒子里面装许多契约合同,他翻会儿抽出地契与长工们身契,嘟囔道:“放点钱还要抵押,你也太精,拿去吧!”
程凤台把契约折折塞兜里:“以后田上事你就别管,好好唱你戏。个班主当就够呛,你还想当地主。”商细蕊自认无能,没有犟嘴。程凤台顺手拨弄锦盒,忽然哈地笑声,捡出张来:“你看这是什?”
这是商细蕊当年卖身契,人贩子假做商细蕊娘舅,按下枚硕大堂皇指印,在那枚指印旁边,还有个小
要跑去投共吃苦。商细蕊也是从这里得知察察儿下落,连他都知道,重庆那边自然知道,竟也来出主意,说假如程凤台肯出大价钱,他们可以通过外交手段将察察儿从延安带回来。坂田则表态说念在程凤台出力不少,等有朝日皇军剿灭□□,拿下中国全境,定不追究察察儿年幼无知过错,许诺她平安归家。程凤台都没有理会他们,只要确认察察儿人身平安,他心就算落定。这场兄妹诀别虽然伤透感情,对于程凤台这样西式人物来说,孩子长大各奔志向,也不是不能接受,哪怕这是个女孩子。随后连夜备下笔款子托方医生交给延安,名义上是分家之后察察儿应得份,事实上他们父亲身后留下只有债务,何来遗产。程凤台是想着延安那边得钱,能够善待察察儿。
程凤台愁闷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他发现商细蕊近来颇有点亲共意思,只见商细蕊摆手道:“用不着多操心,□□说话办事挺上道,察察儿跟着他们你就放心吧!总比跑去重庆强。”程凤台笑道:“重庆怎?”商细蕊搁下茶壶,悄声说:“他们说河南发大水,是z.府扒堤。”
程凤台含笑瞅着他,不露声色:“真啊?怎听说是日本人干。”
商细蕊低头挑宝贝:“你知道什,们梨园消息最灵通。”商细蕊不懂得保存字画古董窍门,幸亏是北平气候,比较干燥,字画墨迹未有大损。他将历年得赏金银元宝归于类,又从字画里挑挑拣拣选出几件,唤过小来,吩咐道哪样送到哪家,见着人该说什话。小来点头记下。其中有把装在织锦扇套里折扇,骚里骚气,像女人与墨客把玩。
商细蕊拿在手里颠颠,特意说:“这个,送到薛千山府上。要是他太太姨太太出来待客,你别多话,非得交给他本人。”
程凤台疑心老大,抽过扇子打开看,面平淡无奇蜜蜂芍药图,落款有点意思,是杜七,程凤台立刻就明白。
商细蕊说:“薛千山给你什你都收下,别替谦让。”小来答应着去。
程凤台道:“杜七该和你生气。”
商细蕊不以为然:“他生气还少吗,气过也就得。”
程凤台笑道:“缺钱缺成这样?你有哪儿要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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