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对杜七脾气很有几分惧让,想想杜七反正也打不过他,默默在跟前站定。杜七夺过他手里两
在饭庄里摆酒宴。自从程凤台走后,商细蕊没有出来应酬过,凡事恹恹。这天为捧孩子,特为穿件新褂子,选把好扇子,理发修面,出来亮相。众人久不见商细蕊,只当他是聋得厉害,抱拳拱手问过好,避着他耳聋,怕尴尬,没人上前同他聊天,倒是饶清净。只有周香芸敬酒玩之后挨挨蹭蹭到跟前,问商细蕊:“班主,今天《秋江》,还成?”
《秋江》最吃身段,不用听就能品出好赖,周香芸故有此问,他也是特地选这折。商细蕊搛筷子菜搁嘴里,眼风横瞅着周香芸,没大好气,充满挑剔,看得孩子心中惴惴,躲开商细蕊目光低下头,觉得自己多事。商细蕊心里确实不大是滋味,他惜才爱才不错,提拔后辈不遗余力也是真,可是眼看着后生小子当真青出于蓝,要说完全不吃味,那是活圣人。商细蕊不做圣人,他别开目光盯着酒杯子,说:“还行吧!虽比宁九郎次点,放在如今梨园,差不离够用!”
如今梨园是怎样,当年梨园又是怎样?商细蕊不拿自己打比,拿封神宁九郎出来说嘴,要换做杨宝梨,准能咂摸出话音底下意思。周香芸是个老实种,他品不出,羞愧地低下头:“班主,是不是出师早,还不够火候。”
这下该商细蕊羞脸,后悔说话不中听,匆忙往回找补:“在景山说话,听过都忘?”他正色道:“把脊背挺直咯!要是梨园皇帝,你就是梨园太子!哪不够你得意!”声音略略响点,落在桌同行耳里,大家都微微变色。商细蕊虽然行事低调,本性却很狂妄,这份狂妄偶尔露出来点,落下话柄子,够同行说辈子。四喜儿死,姜家人今天都没来,大家把不满装在肚子里,留待宴后嚼舌头,面上无比恭维与友好,顺着商细蕊话头夸奖周香芸,夸得周香芸手脚没处放,正要走,杨宝梨过来给商细蕊磕头,满嘴祖宗恩人念叨,就差认商细蕊当爸爸,把商细蕊哄得舒坦极。
任六嘀咕道:“有这抢着当太子。”
任五瞪他眼,不许他胡说。
商细蕊喝点酒,受很多好话,比较高兴。他在酒席散去之前,个人静悄悄先溜出去透口气,耳朵坏得久,忽然落在热闹场合,真有点不习惯。天上风轻云淡,轮高月,商细蕊顺着回廊散步,把手里扇子开合,合开,绕院子走周,走到二门口,杜七在那拦着个人,左腾右挪拿身子挡着,不叫他进来。
那人笑道:“七公子好不讲理,是有请帖!”他手中也有把折扇,扇子敲在手心里,复又哗打开,仿佛挑衅。商细蕊听声音知道,来是薛千山。
杜七看见扇面在月光底下字迹,怒火中烧:“好!神通广大啊!薛二爷!”
商细蕊见势不妙,扭头想躲,杜七已经发现他,抬手夺过扇子,打着转儿劈过去。商细蕊伸手接着,杜七指着他骂:“做亏心事!可不是看见就跑!个吃里扒外东西!拿人什好处?要啥给啥?他是你二大爷?”他气急败坏呵斥商细蕊:“过来!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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