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只顾磕头：“您饶
商老板吧！咱们以后再不敢招惹程二爷，躲得程家远远
，毫无骨气。如果水云楼
小戏子胆敢发出这种猫叫，商细蕊能当场打死他。但是既然叫是程凤台，商细蕊就不能假装听不见，他抻脖子把剩下馍馍咽，凑在程凤台脸庞深深
嗅，跟出去看究竟。
程家大少爷长到十四岁，直在学校规规矩矩读书，今天之前，他发出过最大声音就是音乐课唱歌。现在，他当着全家人面，像猴子样爬上屋顶，朝着指定方向喊他父亲名讳。人们嫌弃他喊得不够响亮，不够清晰，不断地仰着脸指点他，纠正他，催促他，站在高处往下看，他分明看见娘舅舅妈无奈与大嬢嬢嘲笑，方医生斜靠在廊柱下，手搭凉棚朝他看，嘴里在嚼口香糖。大少爷臊红脸，眼睛里含着两点羞耻泪，越喊越不成声，简直要气急败坏。
商细蕊问：“这是在干嘛？”
没有人搭理商细蕊，就连最热衷于四处宣扬招魂之术林妈也不理他，他们都替二,nai奶恨着这个男妖精。到底商细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没人给他说，他自己看明白：“你们在给程凤台找魂？”
范涟觉得有些羞愧，什
年代，他们家居然还在时兴这种巫术。程美心则是憋着股笑意瞧过来，她希望商细蕊奋起斥责这场闹剧，然后彻底得罪二,nai奶，乱棒打出去。谁知道，商细蕊居然说：“这孩子不行，下来，
上去！”
这说完，当真去爬梯子。二,nai奶不知是否要阻拦，问法师，法师捋捋胡须不置可否。程美心凑在二,nai奶旁边说：“让他去！让他当个孝子还不好！”商细蕊三两下爬到屋顶，夹着胳肢窝把大少爷递下去。
程家房子，过去齐王府房顶，因为具有皇室身份，楼房规制自然超越平民百姓，站上头看，属这里顶高，眼下是起伏连绵灰瓦与街巷。商细蕊吸足口气，面朝北方，喊出程凤台名字。他嗓门起，程家人都觉得有股劲风迎面扑似。喊到第二声，街尾小来放下手中活计，推门朝街上找，她真真听见商细蕊声音。第三第四声，周围街坊四邻都在家里待不住，仰头看天。天上有声音传下来，是个人名字。
时间再久点，人人都觉得自己嗓子有点疼，替屋顶上人胸闷气短。哪有这种喊法，豁出命样拉扯嗓子，肺腔子都得炸！范涟懂戏，先有些不安，对二,nai奶耳语：“差不多，叫他下来吧，再喊下去嗓子可吃不消。”二,nai奶没有表示。范涟便仰头喊：“可以，商老板，够！下来吧！”别说商细蕊没听见，范涟自己都没听见自己喊啥，声音都被商细蕊盖住。
小来跟着商细蕊呼喊跑到程家，因为之前来过几次，门房没狠拦她，由她横冲直撞跑到内院。她见到商细蕊站在屋顶上，挥手急叫道：“蕊哥儿！你下来！你别喊！”叫嚷多遍，然而毫无成效。小来急疯，回头就给二,nai奶跪下去，眼泪横淌，声儿都破：“二,nai奶，你行行好，让商老板别喊，他是靠嗓子吃饭！这个喊法儿，嗓子禁不起啊！”
二,nai奶脚往后缩：“不是让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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