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老人也站起身来。
行人同穿过检票口,走到月台上。铃声不停地响着。
轰隆轰隆,文明长蛇沿着银光闪亮铁轨蜿蜒而来。文明长蛇嘴里吐着黑烟。
“眼看就要分别啦。”老人说道。
“好吧,再见啦。”久低下头说。
有比火车更加轻视个性。文明就是采取切手段最大限度地发展个性,然后再采取切手段最大限度地践踏个性。给予每人几平方地面,让你自由地在这块地方起卧,这就是现今文明。同时将这几平方地面围上铁栅栏,威吓你不准越出步,这也是现今文明。在几平方地面希望擅自行动人,也希望能在铁栅栏外边擅自行动,这是很自然道理。可怜文明国民们日日夜夜只能啃咬着铁栅而咆哮。文明给个人以自由,使之势如猛虎,而后又将你投入铁槛,以继续维持天下和平。这和平不是真正和平,就像动物园老虎瞅着游客而随地躺卧那种和平。铁槛铁棒要是拔出根——世界就不堪收拾。第二次法国g,m也许就是在这种时候发生。个人g,m现在已经在日夜进行。北欧伟人易卜生曾经就g,m兴起状态向吾人提出具体例证。每当看到火车猛烈地、不分彼此地把所有人像货物般载着奔跑,再把封闭在客车里个人同毫不顾忌个人个性铁车加以比较,就觉得危险,危险。不留意就要发生危险!现在文明,时时处处都充满这样危险。顶着黑暗贸然前进火车便是这种危险个标本。
坐在车站前边茶馆里,瞅着艾叶饼,考虑着自己关于火车套理论。这不能画入写生本,也没有必要对别人说。默默地吃艾叶饼,喝茶。
对面折凳上坐着两个人,都穿着草鞋。人身披红毛毯;人穿着草绿色裤子,膝头上缀着补丁。他手搭在这块补丁上面。
“还是不行吗?”
“不行呀。”
“你去死吧。”那美姑娘又说这句话。
“行李到没有?”哥哥问。
长蛇在们面前停下。蛇肚子门全部洞开,有人出来,有人进去。久也上车。老人、哥哥、那美姑娘和都站在外头。
车轮旦转动起来,久就不是们这个世界上人。他将到遥远遥远世界去。那个世界硝烟弥漫,人们在火药气味里忙忙碌碌,在鲜红血地上跌打滚爬。空中响着隆隆炮声。久就要奔向这样地方。他站在车厢里,默默望着们。从山中把们引向这里久和被引出来们,两者之间缘分将要在这里切断或者正在这里被切断。车厢门窗开着,彼此互相望着。乘客和被送人之间只相隔六尺距离,们缘分就要完结。
列车员把车门关紧,逐渐走
“要是像牛样有两个胃就好啦。”
“有两个胃当然不用说啦,个坏可以把它切掉。”
这位乡下人看来有胃病。他们闻不到满洲原野上风腥臭,也尝不到现代文明弊害。g,m是怎回事?他们连这两个字都未听到过吧。他们或许连自己胃是个还是两个也不知道吧。掏出写生本,画下他俩姿态。
车站铃声响。车票已经买好。
“好,走吧。”那美姑娘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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