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灶间也找不到什好吃,杨岳下两碗阳春面,两人草草吃过,便各自回船舱歇息。
比不得陆绎那间宽敞明亮船舱,今夏船舱里散发着股子经年不散霉味,窗子又小又窄。她灯也不点,直接和衣躺下,黑暗中感觉到双膝处又麻又疼,像是蚂蚁在上头啃咬般。
外头有人敲门,是杨岳声音。
“门闩掉,你推进来吧。”门闩被昨夜里那两气势汹汹军士弄掉,今夏懒得捡,想着等明日再弄。
杨岳推门进来,把小瓶药酒给她:“爹让给你,活血化瘀,把双腿推拿下,明日就好。”
“有些事你就得认,他官阶比咱们高,怎耍你也拿他没法子。再次,他那身功夫也不得,脚就把那旗牌官腿骨踢断,这力道你及得上吗?”杨岳开始擀面,准备下两碗面条吃。
“你怎老长他人志气?……不是说做汤圆吗?”
“这是实话实说……找不到水磨粉,就凑合下碗面吃吧。”
今夏伏在灶台上,回想起沙修竹倒地痛苦表情,思量着:“……说不定是他鞋里藏什玄机?”
“别想,赶紧烧火去!”
不敢吭。
“场误会,小事而已,前辈无须介怀,还是让他们起来吧,否则言渊如何过意去。”陆绎道。
“既是经历大人发话,就饶他们便是。”杨程万朝今夏二人严厉道,“听见没有,还不起来谢过经历大人!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双腿跪得完全没知觉,今夏扶着船壁艰难起身,碍于杨程万,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向陆绎,口中道:“多谢经历大人宽宏大量……”话未说完,双腿压根使不上劲站直,扑通下又跪下去,疼得她龇牙咧嘴。
陆绎袖手而立,淡淡道:“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哦,你用过?”
“自己有,你别偷懒啊,门也得关好。”
“知道。”
她嫌他啰嗦
杨岳赶她,今夏只得转过去烧火,脑中仍在想着:“你说,那套生辰纲他准备怎处置?难道路带到扬州去?”
杨岳脑袋从灶台旁边探过来:“夏爷,跟你商量个事。”
“说。”
“把那套生辰纲忘掉,他怎处置都与咱们无关。这事咱们沾不得,这人咱们也惹不起,莫给爹添事。”
这理今夏不是不懂,只是懂这个理,和做到这个理之间还有些距离罢。她想起弟弟夫子常拈着胡子摇头晃脑感叹知易行难,想必就是她眼下这个状况。
此时今夏在心中已将他家五百年内祖宗都问候个遍,面上还得作出恭顺表情,勉强爬起来,瘸拐地朝外走。
杨岳也乖乖起身谢过陆绎,同样拐着腿跟上今夏。
“难怪头儿不松口,原来就是等着他来发话。”没找到现成吃食,今夏翻出根萝卜,恶狠狠地咬口,嘎嘣嘎嘣地起劲嚼着,“*诈小人!明明知道咱们已经跪日,他才来说什‘小事而已’,摆明就是要存心整咱们。”
杨岳边往大锅里舀水边叹道:“知足吧,他若明早才来说这话,咱们还得再跪上晚。”
因饿狠,今夏接连两三口,把根生小红萝卜全咽下去,才道:“小爷就是气不过,使唤咱们半日,人他抓,生辰纲他得,最后还阴咱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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