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狱卒应声。
见计谋得逞半,谢霄暗暗欢喜,大步往内行去,未行几步,便听身后咣当声,门已复关上,而紧接着又是声沉重闷响,身前不到三尺,凭空落下铁闸,密密实实地阻住去路。
来路已断,去路被阻,竟是将他关在其中。
“无知宵小,也敢冒充锦衣卫!”外间差拨冷笑声透进来,“待千户大人来,看把你剁成十七八块。”
谢霄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处露破绽,让他们瞧出端倪来,只是眼下也没功夫想这点,赶紧脱身才是要紧。若是被他们逮住,要杀要剐自己倒是不怕,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又是场气。
距离他脚下十几步远便是提刑按察使司牢狱,按杨岳所说,沙修竹被从船上押走后应该就关在此处。
怎进去是个问题。
如何才能找着沙修竹,并把人带出来也是个问题。
谢霄低俯着身子,看着下面行过两名锦衣卫吏目,皆身穿靛蓝长身对襟罩甲,腰束小革带悬挂铜牌,到牢狱前说几句,守卫差拨便让他们入内。
将草茎呸地吐,他已计上心头,悄悄翻下屋脊,隐入黑暗之中。
到那个香囊,问老王头道:“你可知他有什相好?”
“这个……”老王头为难道,“卑职就是看院,周大人从未带女子回来过,确实不清楚。这些事周飞应该知道,除病着那几天,他都跟在周大人身边。”
“周飞现下在哪里?”今夏问道。
“周大人出事之后,他就被抓走。”老王头叹口气,“他才十三、四岁,根本还是个孩子呀,就关在牢里头,可有得罪受。”
“没事,府衙牢房而已,又不是诏狱,那才是有进没出呢。”
周遭是黑漆漆片,他自怀中掏出火折子晃亮,四下里寻找机括。
正在此时,外间骤起两声爆响,连带着地面都震两震,其后便听见差拨们大声疾呼,似乎是何处走水,赶着要去救……
谢霄尚在铁闸上寻找机括,偏偏这铁闸整面如刀削般平整,光不溜丢,找不着任何破绽,气得他连踹好几脚,铁闸门嗡嗡作响,岿然不动。
“老四,老四!”有人在铁门外唤他。
是上官曦
待他再出现时,原先夜行衣行头已经换成身锦衣卫吏目行头。他身量本颇为高大,这身盗来衣袍穿在身上,愈发显得他长手长脚。
他就这般大咧咧地径直行到牢狱门口,朝差拨道:“经历大人要提审沙修竹,命带他过去。”
大约是看着面生,两名狱卒打量着他,也不说话。
谢霄重重地咳声:“京城来陆经历陆大人。”
听到陆绎名号,差拨似恍然大悟,彼此交换下眼神,开牢门,朝里头喊嗓子:“陆大人派人来提审沙修竹,你们好生伺候着!”
今夏安慰他。
陆绎瞥她眼。后者无知无觉,晃着脑袋,又接着去查看别地方。
外间夜风卷过,几分春寒,几分暗香,月色正好。
湿漉漉青瓦,布着细细密密苔藓,缝隙间还有几株狗尾巴草自在地摇曳着,直到被只手狠狠揪下。
夜行衣,蒙头,蒙脸,身行头穿戴地十分齐整谢霄正伏在提刑按察使司屋脊上,紧皱眉头,咀嚼着草茎,对今夜显然过于皎洁月色颇有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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