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施施然转身进舱,身后留下已然七窍冒烟今夏。
香船继续在烟雨中缓缓前行。
杨岳身披蓑衣,以手搭棚,极目远眺,诧异道:“怎还没动静,翟兰叶养家不会是对陆大人没兴趣吧?不能够呀……夏爷,咱们能不能歇会儿?……你个败家孩子,再揪下去这蓑衣可就不能穿。”
满腹郁闷无处发泄今夏正逮着他,起劲地根根地往下揪蓑衣上棕条,船板上落地棕毛。
“他不就是投胎时准头好,替自己找个好爹,凭什人家非得看上他?”她嘀咕着。
陆绎也不拆穿她,悠悠然问道:“云中君最末两句是什?”
“思夫君兮……”
刚念出口,今夏就察觉不对劲,本能地刹住,后两句是“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仲仲”,形容因如此思念他而悠声长叹,且每日忧心百转神思不安。
陆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莫非,你倾慕于?”
今夏脸僵住,现下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夸他就夸他,还咬文嚼字地念什九歌,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依着她性子,此时冲口而出应该是“做你春秋大梦,爷能看上你吗!”,但杨岳及时地冲她胳膊狠掐下去,疼得她把这话噎在嗓子眼。
安帮船。年轻船夫得她吩咐,将船驶离,圈圈水波漾开来。
“你刚才看见那小子没,他面色发红,喉骨与寻常人不同,是打开。”今夏捅捅杨岳,“是个内家拳高手,腰上所别刀崭崭新,估摸就是个装饰。”
“内家拳高手……”杨岳啧啧道,“那你还盯着他看?”
“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为何不敢。”今夏凑近他耳畔,“带这样内家拳高手,至少她是有备而来,咱们都替她多操心。”
“没打场你是不是特遗憾?”杨岳笑道。
“话不能这说,平心而论,”眼看蓑衣就快被她揪秃,杨岳躲开几步,“且不谈家世,陆大人相貌人品也是不俗,你没听衙门里头聊闲篇时候说起来,便是卫阶在世,也不
“大人年轻有为,京城之中,倾慕大人姑娘又岂止她人。”杨岳笑着替她作答。
“是?”
陆绎微微倾过身子,偏偏还要问她。
今夏干瞪着他,憋得快吐血:“……就算是吧,您欢喜就好。”
陆绎作思索状,片刻后叹道:“徒增烦恼而已,没甚可欢喜。”
“那倒不是,猜想,说不定陆大人占不到她便宜特遗憾……”今夏嘿嘿笑着,晃晃脑袋,眼角余光瞥见正是陆绎衣摆上精美刺绣,反应甚快,立时改口,斩钉截铁道,“但陆大人绝对不是这种人!方才事情,仔细思量反省,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太不应该!”
杨岳只诧异片刻,凭着与今夏多年默契,随即明白过来,高声教训她道:“你知道就好,再不可这般猜忌陆大人。”
今夏头点得如鸡啄米般:“是是是,你说太对。像陆大人这样人,风姿卓绝,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
高庆没听懂她满口念是什,陆绎听得明白,双手抱胸,点头插口道:“九歌云中君,想不到你倒也读过些书。”
“大人,您怎出来。”今夏此时方才转过身,看着陆绎,故作惊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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