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侧头,挑眉看他,重重咳声。
杨岳楞楞,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眼下是个仆役,说这话实在是越逾,忙停口,低垂下头。
此时陆绎方才道:“姑娘说得极是,是言渊鲁莽,因此番来扬州办此案,几日来渺无头绪,甚是烦恼。今日泛舟,原是想散散心,不想又得罪姑娘,言渊这厢给姑娘陪个不是。”说着边起身,朝翟兰叶拱手作揖。
“大人使不得!兰叶福薄,如何受得起。”
翟兰叶忙上前,说话间她手已轻托住陆绎双手。
陆绎轻抿口茶,目光毫不放松地看着翟兰叶。
“……自然记得他。”翟兰叶低垂下双目,难掩面容上哀伤,“周大人谈吐不俗,怎也没想到他竟然会……”
“听说,在之前几个月中,姑娘与周显已往来甚密,不知修河款事,姑娘可有听他提起过?”
翟兰叶轻轻摇头:“只知他此番来扬州是负责翻修河堤。至于‘往来甚密’,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听来?前后只见过他三、四次,也只是小坐清谈,对他知之甚少。他也从未在面前提朝中之事。”
“可是……”陆绎放下茶碗,“还听说,他对姑娘你爱慕难舍,正是为姑娘才不惜铤而走险,贪墨修河公款。”
岳怔怔地望着翟兰叶,竟是看得痴过去。
“大杨?”
她捅捅他腰眼,见他浑然未觉,便干脆悄悄伸腿踩他两脚。杨岳吃痛,梦呓般地嘟哝声,双目却是半分未移,仍痴痴望着翟兰叶。
待卷好珠帘,桂儿也端着茶盘上来,翟兰叶移步落座,朝陆绎嫣然笑,让道:“这是素日常吃茶,大人莫嫌粗陋才是。”
这笑,那般含羞带怯,美目流转,莫说是男人,便是今夏见也禁不住心软好几分。
触手处温润细腻,陆绎似微微
“兰叶虽非大家出身,但也自小读过《烈女传》,大人如此说,是安心让兰叶无容身之处?!”翟兰叶目中毫无怯意,直直地对上陆绎,“也不必瞒大人,养父教养多年,立下规矩,需有两千两银子聘礼才能将嫁出。这两千两银子固然是不少,可和十万两修河款比起来,却又算不得什。不知羞地说句话,便是周大人当真对爱慕难舍,拿千五两银子把娶就是,又怎会毫无必要地去贪这十万两纹银。”
她这番话说完,脸微微涨红,拿绢帕捂着嘴,转头阵咳嗽,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圆脸丫鬟连忙端茶水,又端漱盂,又拿巾帕,忙得是脚不沾地。
今夏瞧着丫鬟,暗叹:她不过是咳几声,就得忙活成这样,当丫鬟真是不易。
杨岳看着翟兰叶弱风扶柳般身子随着咳声轻颤,大为心疼,时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禁不住开口道:“姑娘千万别误会,们不是那意思……”
“……”
陆绎掀开茶碗盖,瞥眼,笑道:“安徽六安瓜片……对茶倒是不挑,不知道当日周显已上船时是否也吃此茶?”
周显已!
翟兰叶怔住,双美目定定,仿佛凝固住般。
今夏也是微微诧异,原以为他就算未被翟兰叶迷七荤八素,也会略略心软,进而婉转打探,她未料到陆绎这快就挑明来意,简直大煞风景。
“姑娘不会是不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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