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高高立在城楼上,望着黑压压、愈行愈近倭寇大军,眼中有着决然:不管援军能否赶到,她都要将这座城守到最后刻!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预备作拼死搏时刻,在倭寇大军身后夜空陡然间炸开朵烟花,孔雀蓝色泽,亮得直透人心。
烟花尚未燃尽,城墙之上已是片欢腾之声。
“援军来!来!”
“戚将军来!戚将军来!终于来!”
“援军正在朝新河城赶来!”戚夫人朝众人朗声道,“戚将军在两浙抗倭多年,何曾弃百姓于不顾。他说过:凡将士,跃马食肉,握符当关,其所统军卒,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征农商之税课为之供养,毋问风雨宴安,坐糜饷饩,无非用其力于朝,除乱定,bao则民生遂,民生遂则国本安,亦所以保民也。今日新河城被倭寇兵临城下,戚将军定是心急如焚,他也要们撑住,等待援军赶到!”
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戚夫人顿顿,接着道:“方才有人拿家事来造谣生事,在此只说遍,此城,无论在或不在,戚将军都会派兵回援。如若有人胆敢再造谣生事,蛊惑军心,概以倭寇*细论处!”
四下寂然,无人再敢乱嚼舌根。
天际,最后点日光隐没。
城墙上火把烈烈燃烧着,城上城下,仍在对峙之中。戚夫人身上家传铠甲映着火光,面容坚毅,凛然不可侵犯。
都未曾喝过口。那座大铳被推至城墙边,黑洞洞铳膛对准城外倭寇,虽然没有子铳,但它仍然派得上用途。除做样子震慑倭寇之外,只要数人齐力抬,它就会从城墙上翻下去,能砸中多少倭寇就得看造化。
日头在渐渐西沉,今夏从城墙上能看见倭寇埋锅造饭青烟。
是预备吃饱之后走人,还是预备吃饱之后开始攻城?这整日倭寇都未有动静,更让人心里没底。
而城内,由于惶恐和不安,人心生出各种揣测。
“等天援军都未来,根本就不会来!”
…
每个人都紧紧握住手中军械,便是旗手也攥紧旗杆。今夏箭筒里装着她搜罗来箭,还不到十支,握弓手心点点沁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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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城楼之上沙漏显示子时将近。
城外驻扎倭寇营地开始有所行动,虽还未靠近城墙,但已经能隐隐看见人影聚集。新轮攻城?今夏无声地自箭筒中抽出支箭,搭在弯弓上;岑寿默默往火铳里填装火药;杨岳与谢霄合立把手臂粗铁链拖入大火盆之中……
“戚将军对戚夫人早就心生怨恨,不会来救她!们都是被这个女人害!”
“不会有援军来,大家还是赶紧逃命去吧,别被这个女人骗。”
……
各种谣言从早间窃窃私语,到现下越演越烈,初始还是在百姓之中传播,然后是军属,再然后连亲兵看戚夫人眼色都有些不对劲,周遭隐隐弥漫着哗变气息。
直到有人开始鼓动众人撤下城楼,城墙之上持兵器和持旗帜兵士纷纷动摇,戚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命人拿下以言语鼓惑人心者,关进牢房,暂侯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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