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正待开口,便听见她居然在此时提高嗓门。
“咳咳,几位官爷,你们至少应该赔点银子吧!”
这下,
仍是方才女声,语气却已大不相同,带着些许轻蔑,“咱们衙门”四个字引起陆绎注意。他突然意识到她声音有些许耳熟,微微侧头……
“陆大人,没有!”
搜寻结束,并未在算命先生身上发现他们要找蓟州布防图。
陆绎微微皱眉,眼下曹昆与他都死,却找不到布防图,着实麻烦,身后却又传来窃窃私语。
“你猜他们在找什?”说话应该是站在那姑娘高大男子。
想是动刑时手下没个轻重,陆绎暗叹口气,偏偏这时又听见方才多事女声,声音里头还带着些许哭腔。
“官爷,你们办案也不能砸摊子啊!”
陆绎之前便已看见地上被砸豆干摊子,尚冒着热气豆干和各色酱汁洒地,他不堪其烦地皱皱眉头,先命岑寿将算命先生押回诏狱。
知晓诏狱之恐怖,加上刚刚听说曹昆已死,算命先生自是不愿被折磨至死,忽然猛力起身挣扎,竟不是为逃走,而是揉身扑在那柄抹毒匕首上,不过眨眼功夫,口吐黑血,命呜呼。
岑寿“啊”声,伸手去探他鼻息,朝陆绎摇摇头。
吐鲜血,双手撑地勉力支撑着。
“说!把密报藏在哪里?”脚踏上他持匕首手腕上,稍稍用力,算命先生便再握不住,匕首脱手而落。
他颇嘴硬:“……不知道。”
陆绎再稍加气力,算命先生腕骨在他脚下格格作响。
“……真……不知道!”算命先生声音已是凄厉之极。
“这还用说,肯定是关系国家大事大案。”
声音虽轻,仍可听清大案两个字被她故意拖得又长又慢,显然对锦衣卫有讥讽之意。此时陆绎已经想起,这个声音主人正是今日在六扇门内押着曹昆不肯放人女捕快,怪不得她对锦衣卫颇有不满,只是这豆干摊子跟她又有何关系?
陆绎侧头瞥她眼,直至此时他才看见她生得颇为清秀,双目灵动之极,倒与他预想中女捕快不太样。
她立时朝他诚恳道:“官爷,这些豆干其实不贵,您给个二两银子也就够。”
岑寿上前:“两个人都死,又找不到图,都督那边……”
“搜身!”陆绎命道。
先将带毒匕首仔细包起,岑寿挥手,几名锦衣卫上前仔仔细细地搜算命先生身,从发髻到脚底,无处放过……
陆绎凝目看着他们动作,身后却传来低低私语。
“活做得还挺细。”男声道。
“这有什,熟能生巧而已,顶多也就是咱们衙门里仵作水准,帮子粗人。”
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陆绎目光闪过寒芒,五百两银子就肯卖情报,这会儿宁可废手都不肯说,正待再给他些颜色瞧瞧,旁边忽有人插口。
“不知这位算命先生所犯何事?便是要审讯也该……”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让开!”办案时最不喜人多事,陆绎露出系在腰际锦衣卫腰牌,示意旁人退开。
见着锦衣卫腰牌,果然围观众人各作鸟雀散,那地上算命先生看见锦字腰牌,面色大变。
岑寿领着几名手下匆匆赶到,向他禀道:“大公子,曹昆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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