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时候好像见过你。”白幕嗓音像磨破风箱,沙哑得不成样子。
“是,们见过。”梵伽罗从背包里拿出瓶水,温声道:“你嘴唇干裂出血,喝点吧。”
“谢谢。”白幕接过水,表情有些无措。他并不奇怪对方会认识自己,在白林未曾离开,而他也没被这叵测厄运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前,他直是商业杂志封面常客。没有人不知道他是白家继承者,也没有人会否定他商业天才。
但现在,他只是个狼狈、落魄、疲累,过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可怜虫。
想起今天遭遇,白幕心脏止不住地发寒。那天好运果然只是时,第二天睡醒,他便恢复如常,甚至比以前更倒霉,也更能感受到生命即将终结恐惧。
掉那些网页,重又进入苏枫溪微博,看着她刚发布几张美照,兴味地笑。
——
月亮湾小区亮化工程做得很唯美,地灯每隔十米就有盏,把各处照得朦朦胧胧、昏昏黄黄,看着十分温馨。梵伽罗踩着这些地灯往前走,在拐弯处忽然停住,又默默感受会儿,然后倒退着走几步,转身往相反方向去。
他从10号楼后面绕个大圈回到1号楼,正准备拿出门禁卡,却发现不远处路灯下坐着个人。那人西装外套早已脱掉,随便扔在旁绿化带里,领带扯开些,弄得领口很乱,白色衬衫沾满或黑或红污点,裤腿和鞋面也满是泥泞,模样狼狈到极致。
梵伽罗把刚拿出来门禁卡塞回背包,慢慢走到那人面前。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他拖得极长身影慢慢将坐在绿化带边缘男人笼罩。对方抬起头,由于背光原因,时竟看不清梵伽罗脸,只觑到双无比深邃眼。
今天,他原本是来整改号楼门前这个景观池。虽然月亮湾小区风水已经坏透,但他还是想尽力挽救把。在拆除池子过程中,枚石子被开凿机崩出地面,射中他耳朵,他倒在地上,虽戴着安全帽,帽壁却比纸还薄,当即就开裂,尖锐裂口割破他后脑勺。与此同时,他右手撑着地面竟摆放着把镐头,尖锐那端狠狠刺穿他掌心。
他当时就瘫倒在地起不来,耳朵,后脑、掌心,到处都是鲜血,堪称惨烈
他抬起手遮住眉骨,眼睛也微微眯起,似是在极力辨认着什,瞳孔里却是片毫无焦距茫然。
直到此时梵伽罗才发现他耳朵竟然豁开个很大口子,鲜血不停从伤口里涌出,落在他肩膀和前胸。他衬衫上那些斑块根本不是污迹,而是他鲜血,只不过些干涸,变成黑褐色,些还是粘稠,呈艳红色。他右手裹着厚厚层纱布,有血迹从里面渗透,露在外面指头又红又肿,似有发炎迹象。
若非此时是和平年代,梵伽罗准会以为这人是从哪个战场上退下来伤兵,亦或在战火中失去双亲无助孩童。他模样太凄惨。
梵伽罗微微弯腰,唤道:“白先生?”
这柔和透着丝灵性嗓音瞬间驱走重重包裹着男人黑雾,他先是恍然如梦地眨眼,然后毫无焦点瞳孔才慢慢汇聚许多光芒,又都投注在面前这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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