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怔愣好半天才回神,连忙劝慰,“这哪里是佛祖降罪,这是佛祖在庇佑你们呢。放眼看去,世上谁人还有你这样大福分能险死还生?莫乱想,回来就好!”话落接过铜钱摸又摸,自此对虞襄是太乙贵人说法深信不疑。
虞品言辞过老太太,径直去虞襄屋里。小姑娘睡得很甜,小嘴儿微微开启,呼出略带莲香气息。虞品言凑近去看她青紫额头,又用指尖描绘她越发娇俏五官,只觉得浸在血水里,寒铁样冰冷坚硬心完全柔软下来。
他脱掉靴子,退去战袍,侧躺在她身边,安心闭上双眼。
桃红柳绿两个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只得去找马嬷嬷。
马嬷嬷朝屋内望望,摆手笑道,“且让小侯爷睡个安生觉吧!兄妹两哪有那多讲究!”正该让小侯爷多沾沾襄儿小姐福气才是!多喜庆日子,全让夫人给搅合!
便命人去找,就是把岭南翻过来也给你找到。日后妹妹回来,你就跟她安生过日子去吧。”莫再给添乱,还这份情,却是顾不得你两!
林氏没听明白他未尽之意,老太太却是领会,看看孙子,又捻捻佛珠,终是长叹声。罢,摊上这样母亲,谁还能始终如保有那份骨肉亲情?走到今日这等地步,也是林氏自个儿求来!
林氏这才收住眼泪,干脆利落走。
祖孙两相对而坐,默默无言,直过刻钟,老太太才低声问道,“襄儿睡?”
“睡。”虞品言点头。
老太太对着房梁喟叹,“你那母亲是个不长心,你这妹妹却实心实意。血缘有假,对你情分却半点儿也不掺假。她那额头你真当是撞门柱?却是每天为你祈福磕出来,今儿刚消,明儿又不要命磕,见都不落忍!”抹去眼角泪光,她继续道,“日后你那亲妹妹回来,也别把襄儿抛到边不管不问!”
虞品言喉头堵得厉害,抬手灌下杯烈酒,哑声道,“瞧您说,怎可能抛下襄儿不管?她虽然不是亲妹妹,论起情分却比亲妹妹还亲。老祖宗您放心,就是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襄儿。对,襄儿身体还好?”
“现在挺好,你走后月忽然犯心绞痛毛病,大夫天天来诊也诊不出个所以然。她发病前好似做个噩梦,大叫着‘哥快躲开’。”老太太看向孙子眼里带着刺探。
虞品言眸光微闪,从贴身衣袋里摸出枚变形铜钱,苦笑道,“世上竟真有心灵相通这等奇事。当时正在杀敌,恍惚听见襄儿叫躲开,这才避过从后心射来冷箭,然后又让这枚铜钱挡挡,只胸口疼痛半月,并未伤到皮肉。在战场上杀敌,连累襄儿也跟着受罪,佛祖是要做什?杀生,只惩罚个就够!”
虞品言从不信佛,到此时却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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