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她那如丧考妣样儿,自然知道她听见,却也并不解释因由,也不开口安慰,但凡她有点脑子便知道方家绝不是富贵乡,却是安乐塚,让人死也死不明不白。
“人既已到齐,那便走吧。”她淡淡摆手。
虞思雨应诺,略略低头掩饰自己怨恨表情——
白云道观里果然人山人海,好
“可不是嘛,每逢大点儿集会便这样,叫如何有脸见人。”虞襄唉声叹气。
老太太笑得越发厉害,拧着她鼻尖道,“你都没脸见人,满京闺秀该如何自处。你可给别人留条活路吧。”不是她自夸,就她孙女这长相,放眼整个大汉朝,那也是数数二,要不是惨遭横祸失双腿,上门提亲冰人非得把侯府台阶踩塌不可。
虞品言温声附和,“老祖宗说得很是,所以总跟她说,让她莫去祸害旁人,只祸害个就够。”
这话听起来略有些奇怪,老太太却没多想,只因马嬷嬷拿着个红封进来,禀告道,“老夫人,这是方家送来庚帖,您要不要看看?”
老太太漫不经心摆手,“看什,总之是要推掉。观主那里你可打点好?”
快赶不上打醮。还没涂口脂呢。”
虞品言松开她软嫩腮肉,沾抹口脂细细帮她涂匀,完捏住她下颚欣赏良久,这才将她放下膝头,抱进轮椅里。
虞襄见他不推自己出门,反而转身去隔间,警惕叫起来,“你要干嘛?老祖宗可该等急。”
虞品言笑而不语,手里拿着条湿帕子,将她细心描绘大半个时辰妆容擦干二净,笑道,“你美死自个儿也就得,莫去祸害别人。”醮会人多眼杂,他可不想自己宝贝妹妹让外男看去。
“好歹给贴个花钿啊。”虞襄垂死挣扎。
方志晨高中探花后在裴氏安排下与虞思雨见面,双方都很满意,没过多久便遣冰人上门说亲。因老太太与裴氏母亲乃几十年老朋友,说声情同姐妹也不为过,就是有心拒绝也不能做得太露相,便让她先把庚帖送来,届时只说两人八字不合也便罢。
“早商量好,这两个八字定是合不上,可惜桩大好姻缘。”马嬷嬷面叹息面将庚帖收入袖袋。
两人打并不是什哑谜,稍微往下琢磨琢磨便知说是哪件事。因精心妆扮而姗姗来迟虞思雨正巧听个全乎,脸上喜色尽去。
晚秋给她打好会儿帘子也不见她迈步,提醒道,“大小姐,老夫人只等着你个。”
虞思雨这才如梦方醒,脚步虚软进去。
虞品言在她妆奁里翻翻,找出样式最简单朱砂痣般花钿,往她眉心贴,催促道,“成,走吧。”
“换那朵莲花状吧?这个不怎打眼。”虞襄死死拉住他衣袖。
虞品言不答,弯腰便要将她眉心朱砂痣也并剥去,她连忙扎进他怀中把脸藏起来,喊道,“成成,就这个成。哥哥咱们快走吧。”
虞品言搂着她肩膀好阵低笑——
老太太虽然信得是佛教,但醮会这种年度盛事正是与几位故友走动好时机,她自然不能错过,此时早穿戴妥当,坐在厅中饮茶,看见素着脸,没精打采孙女,莞尔道,“哟,是不是妆容又让你哥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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