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不说竟把这茬给忘!”林氏脸色大变,“当年与你祖母商量着要把虞襄送走,恰恰叫她听去。”
“母亲,她今儿还问作甚不让沈家人把虞襄接走,真把吓跳,时间都找不出话来回她。母亲,她若是把事宣扬出去可怎办?女儿日后还要不要见人?”虞妙琪掏出手绢抹泪。想半天,她终究还是决定告诉林氏,让林氏来处理虞思雨。她刚回家,脚跟都没站稳,要想除掉虞思雨当真千难万难,不若林氏出手更为便宜。
她何尝不想把虞襄弄走,可前提是自己身世不能曝光。现如今她拿虞襄毫无办法,心里委屈和怨恨本就无处发泄,偏虞思雨要撞上来触她霉头!
林氏也气怒难平,低骂道,“那贱蹄子也不是个省油灯,是想拿你当枪使好对付虞襄呢。你放心,母亲定然想个法子将她远远弄走!可恨你大哥和老祖宗都不同意让虞襄去庄子里单过。儿啊,你暂且忍耐几天,母亲另想办法。”
虞妙琪听这话心尖微颤,慌忙开口,“母亲,你怎对祖母和哥哥说?”她生怕林氏将这事儿推到自己头上,令大哥和祖母对自己生厌。
也是方巨贾,家中亭台楼阁处处耸立,放眼片金碧辉煌。她本以为沈家除身份低些,比起别家不差什,回侯府才知道,两者何止不差什,简直是天渊之别。
侯府没有造型精巧雕梁画栋,全都是最刻板最正统方形建筑,色彩不是富贵人家惯用金绿红蓝,而是沉闷青灰色,就连院子里种植物也大多为巨木而非花树。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构造却带给人吞噬切恢宏气势,身在其中便觉得自己格外渺小。虞妙琪走到林氏屋前,抬头去看廊上兽形瓦,那大张嘴好似要将她口吞下。
她晃晃神,既觉得心惊又觉得欢喜。原来这就是所谓高门巨族、百年世家,而她从今以后就是这家嫡小姐,有更远大更锦绣前程。谁若是阻她,谁就是她敌人,必须想尽切办法除去。
定定站半晌,她平复好心情,面命宝生给虞思雨送东西,面往林氏屋里走去。
“就说留她在府里很是碍眼,不如送走清净。儿,说话有分寸,你且放心。”林氏本就不傻,只是直不愿意清醒罢。如何做才能让女儿开心满意,她心里门清。
虞妙琪舒口气,扑进林氏怀里低低哭起来。虞府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本以为经年未见家人会用最热烈方式欢迎自己回家,可临到头却个更比个淡漠
“儿,你回来啦,这里有几匹布,你快过来看看,搭配好花色便叫裁缝给你制几套春装。”见女儿回来,林氏欢欢喜喜迎上前。
虞妙琪走过去查验布料,都是贵重蜀锦,花色却有些老气,不免皱皱眉。
林氏心有所感,连忙解释道,“这些是母亲前几年攒下缎子,都是贡品,贵重很,虽说花色不时新,做几件褂子也使得。”话落冲金嬷嬷挥手,“去把锦绣阁掌柜叫来,跟她说只管带上最贵重首饰和布料,女儿要挑。”
金嬷嬷领命而去,林氏扯开匹布在女儿身上不停比划。
虞妙琪将屋里丫鬟全都遣退,压低嗓音问道,“母亲,虞思雨怎知道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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