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琪闻见她话中丝酸味,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受用。但说再天花烂坠,张纸也不过是张纸,能值什?然而老太太重视她这点却也叫她很满意。如此,回去后把那荷包找出来戴着也就是。
到底是亲孙女,哪里有不心疼?只要日子长,定能在老太太跟前压过这贱种筹。思及此处,虞妙琪唇角微不可查上扬。
虞襄从铜镜里打量她神色,越发觉得心冷。常人若是听这番话,多少会对烧掉符纸表现出丝悔意,然而她却无法从对方眼中看见丁点类似于懊悔自责情绪。记仇不记恩,这虞妙琪果然似哥哥描述那般,是个凉薄到极点人。
如此,自己就是不想跟她斗,怕也是不行。
己下唇咬破,连忙用帕子将血丝飞快抹去。
虞襄并不知道她瞬间能联想到那许多不着边际事,正伸出双手任由桃红柳绿给自己穿衣,然后在两人帮助下坐进轮椅里,推到梳妆台前擦脸洁牙。
将抹盐粒杨柳枝探入口中,她含糊不清问道,“送给姐姐步摇姐姐还喜欢吗?”
“十分喜欢,今日是特意来感谢妹妹。”虞妙琪抚抚鬓边步摇,笑容十分真挚动人。
虞襄看也不看她,吐掉漱口水,用热帕子将脸擦干净,而后拧开个小瓶,粘指润肤膏细细涂抹在脸上。
浓郁莲香味儿在室内飘散,熏得人脑袋都有些发晕。虞妙琪心知她涂抹之物必定不是凡品,否则绝养不出这身冰肌玉骨。
若是当年没抱错,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属于自己——这句话就像个魔咒,不停在她脑海里回荡,然后圈圈将她心绑缚,深陷进皮肉和骨髓,从此再也无法拔除。
虞襄从铜镜里瞥她眼,状似不经意问道,“老祖宗送给姐姐那道平安符呢?怎不见姐姐佩戴?”
“出门时压在枕头下。毕竟是纸制品,每日佩戴唯恐磨损。”虞妙琪端起茶杯,以掩盖唇角不屑。张破纸罢,值得这两人而再再而三提及?
虞襄挑眉轻笑,“姐姐却是不会想,老祖宗送你时不是配个精致荷包,荷包上拴着根五彩丝绦?那意思就是让你每日系在腰间携带,又好看还能压裙角。姐姐不知,那平安符乃四年前老祖宗向神僧苦海求来,这些年直供奉在镇国寺内,是多少人抢都抢不到好东西。当时还奇怪老祖宗留着它作甚,却原来是送给姐姐,可见老祖宗直惦记着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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