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她默默咀嚼这四个字,拢拢腮边发丝,又抚平衣襟和裙摆褶皱,装作漫不经心朝太子所藏之处行去。
太子今日穿着件玄纹锦袍,黑色发丝用根白玉簪束在脑后,高大挺拔身形伫立在璀璨金黄光晕中,显得俊美逼人,气势滂泼。
虞妙琪心尖狠狠颤,立即收回痴迷视线,伸出葱白指尖抚弄只青花瓷瓶,脸上笑容温柔娴雅,恬淡动人。
太子听见脚步声抬眸看去,发现对方只是名弱女子便也不开口呵斥,拿起尊巴掌大铜炉,对着阳光鉴别真假。
“你说这是什时代铜器?是真是假?”他问身边小太监。
虞襄立即用小手捂住大张嘴巴。
“这条项链你喜欢?”太子低声问道。
虞襄老实点头。
“如此便送给你吧,还喜欢什可劲挑,孤来买单。”太子大方挥袖。
虞襄点儿也不知道‘客气’二字该怎写,指尖连点,“那就多谢太子殿下,要这个串珠,这个梳妆盒,这个玳瑁梳子,这个……”口气挑七八件东西,命桃红柳绿捧在怀里。
常家吃个闷亏,过三日自动找上门退婚,当初定亲时送得礼物也都原封不动还回来,态度还算诚恳。
老太太欣然笑纳,直言过去事休要再提。
常家母女见虞府并无刁难之意,悬在心头大石这才算真正落地。
又过半月有余,老太太听闻紫向阁来批新奇海货,其中有种明晃晃亮堂堂镜子,可将人影照得纤毫毕现,估摸着孙女儿那般爱美定然会喜欢,便让孙女随自己前去挑选。
虞襄听就知道此物乃水银镜,自是满口答应,出院门见林氏母女也紧跟不放,好心情顿时去大半。
“殿,公子,奴才见识浅薄,实在分辨不
太子就喜欢她这股直率劲儿,连问好几声还要不要。
“盛情难却,那就再加面水银镜吧,要最大,能从头照到脚那种。”今日来那多贵妇,要想抢到面镜子,恐怕只有靠太子殿下出马。虞襄伸展双臂,比划个巨大轮廓。
太子被她逗得低笑不止,命身边小太监去与掌柜交涉。二人略说会儿闲话,等小太监回来禀报事已办妥,虞襄这才心满意足去,临走做个噤言手势,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透露太子殿下行踪。
太子微笑挥手。
虞襄从博古架后转出来便让桃红柳绿把自己推到人最多水银镜前去,想看看镜面是否平滑。她走后不久,另扇博古架后探出半张诡笑脸庞,却是不知躲多久虞妙琪。
几人分乘两辆马车抵达紫向阁,同样收到消息各家女眷也都匆匆赶至,马车满满当当停排。虞家虽只是二等爵,虞品言却是京中等权贵,店家不敢怠慢,遣好几个伙计前去招待。
西洋塔夫绸、蕾丝布、钟表、音乐盒、水银镜等物摆在店内最显眼地方,谁来都要奔上去看看,摸摸。
虞襄见那处人多,便叫桃红将自己推到几扇博古架后,欲选购些精致小物件。条五彩斑斓欧泊项链吸引她视线,正要伸手去拿,却被人先拎去。
虞襄横着眉毛怒瞪,旋即惊呼,“太子殿下?”
太子满眼含笑,冲她比个噤声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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