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人走远,虞品言接过柳绿手里篦子,下下为妹妹梳理乌黑如云秀发,因为头发实在太过光滑,他在掌心抹些桂花油,将之束成简单堕马髻,然后挑几支珠钗点缀。
“襄儿终于长大,哥哥等这天都快等不及。”他俯身,脸颊贴着妹妹娇嫩脸颊,定定凝视镜子里明艳无双佳人,微哑嗓音蕴含着数不清道不明暧昧。
虞襄被他灼热目光看得
柳绿低声问道,“小姐今儿好似兴致不高?”
“没有,只是觉得夜之间就长大,有点困惑。”长大之后,总会有各种各样烦恼接踵而至。虞襄如是想着,噘着唇吐出口浊气。
柳绿笑而不语,拿起篦子帮主子梳头。恰在这时,虞品言踏着晨露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冯嬷嬷和几个捧着小匣子丫头,桃红柳绿连忙上前见礼。
“哥哥,这是今日要戴冠笄、冠朵和珠钗?”虞襄伸长脖子探看。
“正是,你且看看喜不喜欢。”虞品言走过去摸摸她脸颊。
,当心扒你皮。”
她语气十分轻快娇俏,还状似玩笑捻起虞妙琪手背上层皮肉扯扯。虞妙琪冲她微微笑,眸子中隐含几分阴鸷。
老太太只当自己眼瞎,看不见两人暗潮汹涌,摆手道,“罢,你要办就好生办,生只此次及笄礼,你若是搞砸受罪也不是别人。”
“琪儿知道。”虞妙琪连忙跪下应承,心里委实大松口气。请来太子妃娘娘为自己当正宾,看日后谁还敢小瞧她——
沐浴斋戒三日,到及笄礼当天,虞襄破天荒起个大早。眼下已是十月底,凉爽秋风带上几丝冷冽,仆役们早已换上棉夹袄,踩着嘎吱作响落叶来来往往。
几个小丫头将手中匣子打开,溜儿排放在梳妆台上,由顶级翡翠和黄金打造而成莲花状冠笄冠朵在烛光照耀下显得异常奢美华贵。
哪怕是见多识广虞襄也忍不住发出惊叹。
“喜欢?”虞品言俯身笑问。
“不能更喜欢!”虞襄捧起匣子亲两口。
因人多眼杂,虞品言强忍住索吻冲动,让几个丫头将匣子捧去给老太太看。这些东西理应由执事保管,然而虞襄请两个执事因为身份高贵,却是纯粹来凑热闹吃干饭,终究还得虞品言和老太太亲力亲为。
虞襄端坐在水银镜前涂抹口脂,选好几种颜色都觉得不满意,用帕子擦数次后嘴唇有些微微泛肿。她再次成年,不像上世十八岁,与哥哥两人躲在疗养院顶楼吹冷风喝啤酒。
这世她有心疼她家人,有朝夕相伴朋友,有盛大庆典。凝视着镜子里自己,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感觉。
“小姐,再试试这个橘色吧,里面放些许麦芽糖,很甜。”柳绿拿起盒口脂。
古代东西就是好,完全未曾受过污染,连制作出来面霜和口脂都能随便吃,当然胭脂和底粉除外。虞襄幽幽感叹,用小拇指占少许仔细涂抹在唇上。
因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刚泛出鱼肚白,桃红举着个烛台为她照明。少女本就娇艳脸庞经过修饰后美得如朵盛开牡丹花,满头青丝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又大又圆猫瞳没有焦距,看上去懵懂而纯真,或者还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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