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虞思雨都掩嘴笑。
虞妙琪看着几人谈笑晏晏,和乐融融,心脏似泡在毒液里,被侵蚀出个又个淌血孔洞。她冷着脸弯腰行礼,“祖母,孙儿略感不适,就不守岁,告辞。”不等老太太点头抬脚便走。
老太太眸色暗沉瞬,很快又重展笑颜,摆手道,“襄儿腿伤刚愈,
“你瞧瞧,腿还没好就皮成这样,腿要是好岂不要上房掀瓦?”老太太指着又开始炸鱼孙女,口里斥责,面上却隐现宠溺。
“随她高兴吧,不过几条鱼罢。”虞品言紧紧盯着妹妹,嘴唇微弯。
“几条鱼?那可是花重金从扬州买来狮头锦鲤。”老太太轻哼,斥道,“你就宠她吧,她要是上房掀瓦,你怕是会在下边扶梯子。”
虞品言低声笑,“怎会?让她爬那高多危险,干脆直接帮她掀得。”
老太太只当孙子在打趣,很给面子笑起来,笑罢冲两个孩子招手,“好,别放,大冷天儿可别把自己冻着,快进屋烤烤火。”
虞妙琪从林宅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直到吃年夜饭当晚才迈着小碎步来到正厅。
老太太见她只不咸不淡招呼声,仿似没看见她憔悴面色。吃完年夜饭打会儿牌,眼见天色黑,城里四处响起鞭炮声,老太太才挥手道,“走吧,去外头驱赶年兽。”
所谓驱赶年兽就是放鞭炮,别家自然由仆役代劳,侯府却是虞品言亲力亲为,命人拿来大箱筒炮,个个点着往天上扔。
虞襄虽然腿断,性子却被虞品言宠得越发肆无忌惮,左手拿着炷香,右手拿着两指粗筒炮,接个点,点燃不往别处扔,专往荷塘里砸,砰砰砰巨响震得塘里冰层破个个大洞,还有鱼儿被炸出冰面,蹦蹦跳跳翻着白肚。
“快捞上来,今儿个宵夜就吃烤鱼!”她趴在荷塘边,指使桃红和柳绿用网兜捞鱼。
桃红柳绿连忙把主子推进屋,虞品言握住她冰冷小手搓搓,然后置于火笼上取暖。老太太扯过被子盖在孙女腿上,问道,“怎样,最近能走几步路?”
“也就十几步吧。”虞襄笑容微敛。
老太太连忙安慰道,“不急,以前连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好歹能走段。日后多加锻炼,定会越来越好。”
“嗯,不但能走,能跑,早晚有天还能飞起来。”虞襄笃定点头。
老太太被她逗得大笑不止,虞品言却捏捏她鼻尖,调侃道,“现在也能飞起来,玩飞起来。”
虞思雨看着眼馋,跟她要个筒炮也想放放。
“你可得当心着点。后院那个看门,少三根手指六子你知道吧?”虞襄晃晃自己巴掌,诡笑道,“他那指头就是放筒炮时候没及时扔出去被炸断。”
虞思雨心尖颤,筒炮没点燃就急急忙忙扔出去,偏那巧,竟扔进柳绿网兜里,把她吓得够呛,啊啊啊连声惊叫,丢掉网兜等半晌,见没动静才发现炮仗压根就没点着。
几人面面相觑,如释重负,虞襄却拍着轮椅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
老太太站在廊下望着院中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只感觉今年是虞府过得最和乐年,虽然之前波折重重,到年底总算是否极泰来,改换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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