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微微扬起下颚,语气傲然,“怕个什?嘴长在别人身上,且由他们去说,又不会少两块肉。他们替闹心,自个儿却过得快快活活,自自在在,你说谁蠢?你不也常常被人骂作奴官,却在半年内连升四级风光无限,骂你人得便宜吗?恐怕非但没占便宜,心头老血都吐几斤。诽谤者该下拔舌地狱,等他们死就知道厉害。不伤天害理,二不杀人放火,三不损人利己,怕个刁?既然敢做自然就敢当。”
沈元奇明知场合不对却忍不住朗笑出声,襄儿远比他想象中更为可爱,更为洒脱,更为爽直大气。无论境况多艰难,她都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只会迎难而上。这点像极沈家人。
“敢作敢当,说得好。你和虞品言事不多加阻挠,切等他回来再谈,你觉得如何?”见妹妹眼中戒备还未消退,他继续道,“向你保证,在虞品言未回来之前绝不帮你相看人家。你毕竟是女儿家,又腿脚不便,个人住在田庄里不安全。再者,你想嫁给虞品言,总得
发现孙女已经回去收拾东西,连忙杵着拐杖前去拦阻。
祖孙两自是好番拉扯,将荆馥小院闹得沸反盈天。下仆们全都跑去看热闹,连巡逻侍卫也闻风赶来。片糟乱中,谁都没发现虞妙琪偷偷摸摸开角门,钻进隔壁虞品言书房里去。她身边没有忠仆,这种事虽然暗藏风险,却也不得不亲力亲为。
等虞妙琪擦着冷汗回来时,虞襄已经离开,仅带走几件衣裳和两个丫头,其余东西动也没动。不知因为气怒还是愧疚,老太太勒令侍卫将整个院子都封,言及不等侯爷回来不许人随意出入。
虞妙琪暗道声好险。她本想趁虞襄大婚时候将那东西放进去,然而沈元奇到来破坏她原本计划,却也给她新机会。她知道事情闹出来虞家将面临诛九族危险,然而虞老侯爷在世时曾因救驾有功获先帝赐下免死金牌块。
虞老侯爷乖觉,退免死金牌,只要‘罪不及妇孺’这个承诺。也就是说虞家男人犯事,绝牵连不到虞家妇孺。这也是她敢于受那人驱使而不怕波及自身原因。既然这个家容不下她,不如直接毁掉——
在滚动马车上,虞襄正在消化孙明杰是个虐待狂事。她揪着衣襟,只感觉阵又阵后怕。若是没有沈元奇及时赶到,她嫁入孙家不久恐就会香消玉殒,而‘虞襄’原本结局应该也是如此。这真是奇妙而又令人毛骨悚然命运。
“别怕,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沈元奇抬手欲握住她苍白冰冷指尖,却被避开,眸子黯淡瞬。
虞襄撇开头,不去看他失望表情,坚定道,“要嫁给哥……虞品言,你只说同不同意吧。你要是不同意,便将送到下河村去,在那里置个田庄,守庄子人都是虞老侯爷和虞品言旧部,安全无虞。”
她想安安静静等哥哥回来。
沈元奇见她满目戒备,右手更是扒拉在车门上,仿佛只要自己摇头便随时会跳下去,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在外人眼里,你和虞品言是嫡亲兄妹,哪怕你认祖归宗,嫁给他也免不被人说道,今后赴宴交际,出门礼佛,少不得被人指指戳戳。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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