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奇沉默点头,指尖拢在袖中,反复摩挲那封信,终是拿出来说道,“卑职确是为虞都统而来,却也并非只为他而来。此事说来玄妙,还请太子过目。”
虞襄在信中详述三个梦境,然后将之全部推到苦海大师头上,言及自己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态赶赴西疆,路途中发现梦境成真,反复思量之下决定将此事如实告知太子,好叫太子多加防备。
太子看后久久不语,敖平率领龙鳞卫抄捡太子府;太子府中私藏龙袍;易风书房里搜出通敌叛国罪证,这桩桩件件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显得那真实。
沈元奇见他神色变得阴沉,正欲开口劝慰却见他猝然起身,不顾外人在场就打开书柜后暗门,在许多私密之物中翻找。
太子呼吸声十分沉重,像只负伤却不得不奋力奔逃猛兽,少顷,那粗重呼吸戛然而止,翻找动作也猝然停顿,他慢慢转身,手里捧着个锦盒,盒盖已被打开,里面闪烁着耀眼金光,正是独属于龙袍明黄色。
条边书写,两刻钟后写三封信,将之卷成细细条状藏在包裹缝边里。因太子府人多眼杂,她怕这封信半途被人劫走;又因老太太杜绝与她切接触,恐看也不看就会把信烧掉,她只得托大和尚把三封信全都交给沈元奇,让他代为递话。
她与沈元奇在信中已套好话,绝不会在太子跟前泄露她做梦事。有沈元奇在旁帮扶,侯府应该能避过此劫。
大早,虞襄便让柳绿买来快马,将包裹交给身体最瘦小位和尚,让他带回京城。自己则义无反顾往看不见边际阔水林里进发——
自从马嬷嬷番劝告过后,老太太就直生活在焦虑当中,好几次杵着拐杖走到门边,呆站片刻又回转。她终究越不过心中那道坎。
这日,先后有两匹快马冲入京城,其中匹往皇城去,晚个时辰抵京另匹径直去沈府。沈元奇正值休沐,听说来人是镇国寺和尚,连忙请他进来。
沈元奇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好啊,易风在时孤这府邸连只苍蝇都进不,易风走,
那和尚将包裹交给沈元奇,暗示性摸摸缝边,然后告辞离开。沈元奇迫不及待拆开线头,取出三封信阅览,表情由焦急变成不敢置信,紧接着变成恐惧。
不等他回神,管家飞快跑进来,附在他耳边将虞将军身陨乌江消息说。原来先头那匹快马是西疆急报,带来正是这噩耗。
身陨乌江,这情景与妹妹信中描述般无二。而那时妹妹人在京城,事情也还未发生。难道世上果真有人能预见未来?亦或是上天降下预警?那有关于太子府和永乐侯府被查抄梦也不能不信。
沈元奇将自己那封信扔进火盆里烧掉,拿着另外两封出门。因事关重大,不能耽误,他先去太子府求见。
太子与他私交甚笃,二人时常小聚,倒也不怎打眼。沈元奇求见之时太子刚从宫中回来,两人在书房坐定,太子得沈元奇暗示,将下人全都遣走,低声问道,“你是为易风而来?可是襄儿担心?孤已求父皇颁下圣旨,命西疆诸军全力搜救易风。他是大汉百战不殆猛将,不会死在区区西夷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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