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月前虞思雨已经风风光光出门,今日是虞襄进门日子。
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对自己艳若桃李妆容很是满意。似觉得口脂弄花些许,她用指甲点点挑开抹匀,然后轻轻抿唇。
外头喜娘见屋内久久没有动静,高声提醒道,“新娘子该哭嫁。”
“今儿是大喜日子,笑都来不及,哪还哭得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虞襄边说边扶正头上凤冠,又用指尖将额前珠帘拨得叮当作响,嘴里咯咯直笑。
桃红点头称是,柳绿嘴角抽搐,站在门外喜娘脸色青白朝沈大人看去。这沈家丫头果然不同凡响,真个没羞没臊。
太太在马嬷嬷搀扶下率先往外走,讽笑道,“可不敢领你恩情,只怕哪天你冷不丁就要往心上插刀。舍下这张老脸为你们求情不过为堵住天下人嘴罢。再如何,言儿也不能摊上弑亲罪名,他终究还要做人,不像你们,已经沦为畜牲。”
林氏行走步伐越来越僵硬,她觉得与其活着出去,倒不如死在断头台上。她已经没脸去见儿子。
虞妙琪低眉顺眼跟随在老太太身后,心想着让她骂吧,等她出完胸中恶气便把自己接回去,重新做永乐侯府,哦不,虞国公府嫡小姐。连史书都翻过全新页,她人生也能重头开始。
然而到得门外,却见两名官兵举着剑戟迎上前,毕恭毕敬问道,“老太君,便是这二人吗?请老太君放心,此去定将她们活着送到朔城。”
老太太点头,站在马车旁晚秋走过来,将手里拎着两个包裹扔在林氏和虞妙琪脚边。
沈元奇闭闭眼,威胁道,“襄儿,你今儿若是不哭出来,这婚礼咱们就不办,你且在家多陪大哥几年。”死丫头,就这迫不及待地要嫁去虞家。
“别啊大哥,哭,哭还不成吗?”虞襄闻听此言立即嘤嘤嘤哭起来,反而惹得沈元奇脸色更绿几分。
虞品言骑着高头
朔城乃大汉最出名流放之地,漠漠荒原、渺无人烟,其恶劣生存环境连当地人都想逃离,更别提被流徙囚犯。去那里,再无人能活着踏上故土。
虞妙琪似乎意识到什,颤声问道,“祖母,您不是来接回去吗?,可是您亲孙女啊!”与其流放朔城,她宁愿死在上京。她绝不能沦落成卑微下贱罪奴,日日受耕作劳累之苦。她是天生贵人。
“你别忘,们早已断绝关系。你意欲置你大哥于死地,又意欲摧毁虞家几代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基业,而却还肯求到御前保你性命。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走吧,走得远远,不要再让看见。”老太太摆手,转身背影显得那样萧索疲惫。
虞妙琪想要追上去却被官兵制住。她不停呼喊叫骂,试图用骨肉亲情和道德伦理来逼迫老太太就范,换来却是路人嘲讽。她无情无义至此,口里却骂着别人绝情绝义,简直可笑。老太太能在最后关头救她命,当真算得上活菩萨。
林氏捡起地上包裹,也不管狼狈不堪女儿,在官兵押解下朝城门走去。说实话,不用回虞府面对儿子和婆婆,她心里更多是轻松和解脱,若是流徙能洗清身上罪孽,那便死在关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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