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弄错,”陶婉盈默默低头,强作平静道:“这里没有女子,只有个带发修行行者。”
林晚荣摇头叹道:“陶小姐,如果没记错话,上次来此之时,你便已经带发。这近年时光,你都还没考虑明白吗?”
“考虑什?”陶婉盈抬起头来,望着他轻道。
“人生七十才古来稀,似你这般年纪,正是花朵般岁月,怎就想着出家度过呢?若说要代你父亲与哥哥赎清罪孽,也有许多别方式,又何必定要落发为尼?再说,你家人犯过错,又与你有什干系呢,要赎罪是他们,怎能由你代过?”
他口气说许多,陶婉盈无声望着他,良久才轻轻道:“他们想赎罪,也没有机
这倒是怪,大小姐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做什。他摇头笑着往前走去,离那草庐渐渐接近,隐隐能见个窈窕身影时隐时现。
茅屋残败不堪,四面漏着风声,他无声走近,只见屋内极为狭窄,唯有拼凑起来床桌椅,摇晃着随时都可能垮塌。
桌上点着盏枯旧青灯,黯淡灯火随着风声来回摇摆。桌前坐着个身穿灰袍青衫女子,秀发高高挽成个发髻,用尊小小佛帽遮住,竟是个女居士。
她丰满身躯掩映在宽大长袍里,遮去原本无限美好身段。
林晚荣盯着这女子面容细细打量番,吃惊道:“陶小姐?!”
紧把住他手臂,温柔无比。
出寺门,却依然没瞧见萧家马车,他正疑惑不解,萧玉若看出他疑问,轻道:“娘亲直在庙中礼佛,今天本想陪着她在寺外厢房住上晚,却遇到你回来。那马车还在家中,此刻只怕正往这里赶来。”
萧夫人独自行在最前,遥望那漫山火枫在夕阳余晖中闪着金色光辉,默然轻叹:“今日斜阳如此之好,们便往前行上几步吧。”
正是深秋时分,枫叶正红,漫山遍野像是团团燃烧火,甚为美丽。夫人兴致不错,路缓缓而行,顾盼生姿,对这落日黄昏景致极为流连。
林晚荣跟在她们身旁,说些苗寨趣事和草原奇观,轻声缓语,其乐融融。
女居士身子颤,手中经书轻轻掉落地上。
她默默抬起头来,望见他面孔,眼睛眨巴半天,忽然无声捂住双唇,泪珠成串成串地掉下来。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脸色有些晕红,低头轻道:“林三——林施主,你,你回来?!”
经年未见,眼前这个女子消瘦许多,却更衬得她丰美身段曲线玲珑,曼妙无比。
没想到故地重游,竟还能遇上她。想起这丫头从前泼辣,林晚荣心里感慨万千,缓步行进去,轻轻道:“陶小姐,你怎还在这里?这样环境,哪是你个女孩子能待?”
行不久便已到达山脚,夜幕缓缓降落,大地笼罩在片青色之中。
林晚荣目光微扫,却见远处山脚下,树立着座残破茅庐,风吹茅草沙沙作响,盏幽暗灯火时摇时晃,闪烁不停,仿佛晦暗星辰。
大小姐忽然停住脚步,无声望他眼,微微叹息:“你去看看吧!”
“看什?”他满头雾水。
萧玉若在他胳膊上狠拧几下,嗔道:“叫你去你就去,问那多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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