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转头看岳峰：“雁子
东西
们拾掇拾掇，她身后没人
，你挑几样留个纪念，剩下，看小米和石头要不要吧。”
这话题，越说越叫人难受，季棠棠忽然想起红楼梦里《飞鸟各投林》那首曲子，里头说：好
似食尽鸟投林，落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用不多久，这个叫风月客栈就不存在，在这里打工人，曾在这里落脚岳峰、毛哥还有自己，还有曾经发生在风月故事，就会像是被大风刮散沙子样，不知道会被吹到哪里去。
落片茫茫大地真干净。
毛哥给每个人杯子里都斟上酒：“这杯敬雁子，雁子没过到三十岁，这辈子受罪时候多，享福时候少，雁子是个好女人，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没遇到对男人。下辈子投好胎，走好路，找个好男人，夫妻俩和和美美，来，干。”
岳峰果然整治桌大餐,鸡鸭鱼肉，但凡古城搜罗得到菜色，摆满满桌子，很有点僧少粥多撑死僧感觉。
季棠棠要拿钱给他，岳峰只是不要：“穷家富路,你直在路上,留着自己用吧。”
季棠棠不答应：“岳峰，钱够。”
岳峰笑笑：“你能有多少？无非是你爸妈留给你那些，你要真百万豪富,早就进出包车星级酒店吧？你这
坐吃山空只出不进，能省就省点吧。”
他都这说,再推辞显得特见外,季棠棠只好把钱收回来：“让你说这可怜,好像接下来，就该沿街讨饭。”
每个人都举杯，白酒入口涩很，小米先呛开，岳峰看着小米说句：“女孩子都少喝点。”
小米固执地摇头：“雁子姐对挺好，这敬酒不能短。”
季棠棠坐在边上，沉默着小口抿着杯子里酒，酒桌上话题跟她无关，她像是个无关紧要局外人——不过这样也好，没人硬要劝她酒，她静静听着岳峰和毛哥讲十三雁事情，头次知道原来十三雁年少失足，个人偷偷去黑诊所刮胎伤身体，从此不能生育，家里容不下她，她年纪轻轻就开始流浪，饥顿饱顿，曾经半是为生计跟个渣男好几年，那人后来转手把她给卖，卖给湘
晚饭时，毛哥让小米和石头关店门，大家起围桌而坐，只有神棍抱着桶全家桶蹲在远处小马扎上——看起来，经过艰苦卓绝谈判，神棍终于争取到全家桶福利，但同时也遭到毛哥打击报复：只能蹲小马扎，不得入席。
但这点也不影响神棍好心情，他得意洋洋地边挤着番茄酱边高声唱歌：“烤鸡翅膀，喜欢吃，喜欢吃呀，烤鸡翅膀……”
相比较他独乐乐，这边人虽多，气氛却沉闷，岳峰并不提摆这桌酒真实缘由，只说是为十三雁事，这阵子大家都受不少罪出不少力，摆桌酒，算是犒劳。
这实在是个伤感序曲，小米先绷不住，碰杯时候眼泪啪嗒啪嗒掉，石头拿袖子擦擦眼睛，问毛哥：“老板娘死，这客栈开不长吧？”
毛哥点头：“雁子这房子是租，看租期还有个来月，接下来也不帮她续，这风月就做到这吧，你们俩也别担心，跟峰子谈过，多给你们几个月钱，你们年纪还小，总能找到地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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