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迎出来老头蹲在那间屋子外头墙根边,抽根长长水烟袋,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两个人,明明该是双浑浊老眼,偏偏特别亮,亮人心头发慌,回头再看整个村子,黑魆魆房子,只有几座亮着灯,但是叫人毛骨悚然,总觉得黑漆漆没有亮灯窗户后头,潜藏着无数双趴着窗户玻璃窥视眼睛。
岳峰深吸口气,想起两人行李还在屋子里,普通财物也就算,季棠棠路铃和自己枪他是放在起,这个得拿回来,他想拉着季棠棠起过去,但是季棠棠挣扎着死活也不回去,岳峰没办法,看看跑过去拿也就十来秒时间,于是比划着跟她说:“棠棠你在这,马上回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刚俯身下去拎包,眼前突然黑,屋里灯突然就灭,与此同时,门咣当声响,很明显外头落锁声音。
岳峰冲到窗户口看,那个先前蹲在门口老头,正倒退着透过窗玻璃看他,手里晃着钥匙,龇着牙笑笑,与此同时,临近两间没亮灯屋子忽然房门大开,十来条身
反而是主要交通工具。
岳峰皱皱眉头,既然有摩托车,刚才何苦让他们苦哈哈这步步爬山上来?
石嘉信似乎看出他心思:“你总不能指望着石家人开摩托下去接你,你们又不是什贵客。”
这倒也是,这算是盛家叛徒女儿上门求助吧?还不知道受不受人待见。
走近村口时,岳峰下意识放慢脚步,季棠棠雨帽已经被她自己拽下来,雨布裹在身上,像个大披风,近这个村子,她好像也安静很多,眼神有点迷茫,愣愣看着眼前切。
理论上,她对这个村子,应该是没有任何记忆,只是到底根在这里,她看这个村子感觉,跟自己看应该是不样吧?
村口有个老头出来,颇带敌意看着几个人,似乎连带对石嘉信都不是很客气,石嘉信迎上去说几句话,那人脸色稍稍和缓些,带几个人进村委会间屋子,灯绳拉,光亮晃人眼,不会有人送热水和毛巾进来,岳峰拧毛巾,先帮季棠棠把脸擦,又抹把自己淋湿头发,石嘉信中途出去就没过来,过会又有人送吃,粥和馒头,还有咸菜,岳峰心说这盛家待客真够寒碜,不过到底饿,有什将就什,广西带米比北方小,即便熬成粥,吃起来感觉还是挺怪。
季棠棠吃几口就不吃,低着头呆呆看碗里粥,岳峰觉得奇怪,坐近些想问她是不是不饿,刚覆上她手,才发现她手凉厉害,带着轻微战栗,岳峰愣下,心头升起种不祥预感,季棠棠转头看他,自从出事之后,她眼神就纯粹很,高兴或者生气,随心随性着来,但是这次,岳峰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深深恐怖。
她这种眼神让岳峰颗心都跳停片刻,也忘她听不见,脱口问她:“棠棠,你害怕什?”
季棠棠腾下就站起来,她嘴唇嗫嚅着,拼命拉岳峰胳膊,岳峰由着她拉着走,出门才发现她直把他拉着往村外方向,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即便跟她还是不能言语沟通,岳峰也理解她意思:很明显,她特别害怕这个地方,她想拉他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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