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厅,进酒店走廊,秦苗不停步,直走到长长回廊尽头,光很暗,墙上挂着梵高画,诡异变形人物,大块油彩,两边是曲线玲珑精致落地长条花瓶,每个花瓶里
秦苗眼神慢慢变得刻毒,她忘记自己在什地方,扶着桌子站起来,目光像把刀子,她朝着岳峰走,忽然就被人拉住。
是小郑。
他也看到岳峰,神色间很有几分无奈,压低声音说句:“算,都过去,别惹事。”
秦苗挣开他,脸冷笑,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死可不是你爸爸!”
小郑看她眼,忽然烦躁:“随你随你,没完没还!”
对她印象里,留下个激烈而又决绝形象。
没想到,寡淡缘分,又让两个人再次相遇。
已经是酒到中途,宴席上很吵很吵,小郑喝有些高,红着脸跟右首边人划拳,这个时候,秦苗听到身后有服务员在解释:“们有瓶装橙汁,真没鲜榨。”
秦苗皱下眉头,觉得提出要求人实在是矫情可以,你当婚礼配酒和饮料是咖啡馆里单点吗?还带鲜榨橙汁?
有人说句:“她不爱喝瓶装,酒店这大,你帮忙上杯,钱算,多点也没关系。”
这种深仇大恨,他管不,也懒得掺和,女人就是感情用事,公安都不追究,你在这撒泼打闹,顶个屁用?
秦苗走到那张桌子前就不动,两手攥着最近那张椅背,充血眼睛死死盯着岳峰,她站笔挺,背僵直,居高临下,像是下刻就要宣判,桌子上热闹气氛更快就散,陆续有人发觉到不对劲,劝酒声渐渐小,有人在打量她,有人被她盯如坐针毡,岳峰是最后看到她,那时他在帮那个女孩儿剥着什吃,直到那女孩儿有些不安推他下,他才抬起头来。
四目终于相投,再次对视,隔近两百个日日夜夜,岳峰没有说话,秦苗笑笑,又去看那女孩,苍白,很瘦,干瘪,不认识,她说句近乎刻毒话:“又换个啊?也不怎样嘛。”
那女孩没吭声,低着头啜吸面前橙汁,岳峰用湿毛巾把手擦干净,然后拍拍她肩膀,像是温柔宽慰,秦苗咬牙,问岳峰:“能出来下吗,有话跟你说。”
她说完掉头就走,高跟鞋敲打着地面,蹬蹬蹬带着股子不容拒绝气势,岳峰犹豫下,对女孩说句:“等下。”
秦苗如遭雷噬。
岳峰啊,岳峰。
有瞬间,她觉得灵魂都离窍,很久才终于又附体,又从茫然云端回到吵闹婚宴酒席,秦苗慢慢回头,在隔张桌子不远处看到岳峰。
他还是原来模样,玩世不恭表情,慵懒漫不经心地笑,有人和他碰杯,他举起来饮而尽,然后杯底在手指间帅气地打个个,叫好声中,又有人给满上。
这样岳峰,何其远,又何其近,秦苗眼睛慢慢模糊,泪雾却又在瞬间褪下去,她看到服务员上来,将鲜榨橙汁端给岳峰身边坐着女孩,那女孩没接住,手滑下,岳峰迅速伸手过来扶住,两个人手触在起,女人手纤细柔弱,而男人宽厚有力,那女孩微笑下,岳峰柔声说句什,帮她把果汁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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