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听失笑,过会,毛哥估计是给完钱,岳峰故意嘲他:“你这现成爹当,挺志得意满啊。”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毛哥脸笑憨厚模样,毛哥话里话外,总似乎带点敲打他意思:“那是,人挪死,树挪活,峰子,人得往前走,人生是有转机,说不定转个弯,你会发现你更想要,以前那些惦着,想想也就那回事,你看离开尕奈时候,还挺动情掉眼泪来着,结果怎着!”
岳峰没吭声。
在古城时候,毛哥就跟他谈过想离开尕奈念头,果然没多久,那边青旅就被他盘出去——离开尕奈之后,毛哥去古城,租个旧式二层灰瓦小楼,二层是客栈,层是书吧和咖啡厅,几乎没经历过什初期惨淡,生意出奇开张大吉持续上升,果然旅游胜地,客流量非尕奈能比,爆满是常有事,加上毛哥为人爽气,回头客、朋友介绍朋友,客人天比天多。
人运气好时候真是难挡,老话说福无双至在毛哥身上居然不灵——没两个月,毛哥和隔壁开甜品奶茶店女人热络上,没事给帮个忙,修个电灯泡搬个煤气罐什,女人也姓毛,丈夫早年出车祸死,带个七岁儿子,日子过挺辛苦,毛哥肯
如眼前所见来震撼。
岳峰沉默很久,向旁边侧侧身子:“进来坐吧。”
石嘉信局促地说声谢谢,拎着行李吃力进屋,岳峰在他身后关门,关上门时候,心头忽然升起巨大空落和苍凉,他恍惚想,在这场旷日持久家族对抗和爱恨情仇当中,没有谁真赢,所有人都是输家。
不管是盛锦如、秦守业、秦守成,还是盛泽惠、石嘉信、尤思、棠棠,包括他岳峰自己,都是输家。
石嘉信不敢上楼,也不敢见尤思,他就在楼下待着,畏畏缩缩地坐在沙发边上,只坐那丁点地方,像是生怕占用任何空间而招致冷眼。
岳峰家里,定点有阿姨买菜过来烧饭,尽管岳峰吩咐为尤思做尽量清淡,她还是吃越来越少,石嘉信每天看着小盘子小碗端上楼,又那原封不动地小盘子小碗端下来,急得嘴上都灼火泡,有天中午,阿姨又在炒田园小炒,他看着热油滚白气锅,忽然冒出句:“思思喜欢吃糖炒栗子。”
说完就出去,也不知道跑几条街,终于赶在午饭端上楼之前买纸兜回来,小心地蹲在茶几边上剥几个,里头仁上衣都拿手指肚细细搓,摆在小碗米饭边缘处,让阿姨端上去。
岳峰招呼他吃饭,他敷衍着应着,筷子拿在手上,从头至尾没见夹过菜,隔会就朝楼上看看,过会阿姨下来,说思思今天胃口挺好,吃小半碗,夸说栗子好像以前大学里吃味道,石嘉信兴奋脸都红,连低头扒好几口饭。
切情景,岳峰尽收眼底,看难受,又觉得好笑,下午尤思睡,他自己去到别墅里头花园木椅子上坐下给毛哥打电话,懒懒,开口就是TMD:“TMD这对在眼前晃,看老子鼻子都酸,这比唱戏还绕啊,你说这两人造孽不造孽啊,图什!”
毛哥在那头嘿嘿笑,听筒里,忽然响起个男孩子尖细声音:“爸,爸,给五块钱,买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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