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还以为他有关于尤思
尤思不看他,抬头盯着天花板,幽幽说句:“这样还能去哪啊,只能死在这。”
石嘉信都快绝望,直到忽然知道岳峰来八万大山。
见到岳峰那刻,他开始相信这世上事,冥冥中都是注定,就像他和盛夏,原本应该是结亲,虽然没这层缘分,但他在盛夏最绝望时候陪她最后程,现在是他濒临绝望时候,岳峰又来拉他把。
岳峰带走尤思。
尤思没什行李,但石嘉信还是忙前忙后拾掇很久,他对岳峰说:“思思用钱算,生活费什,给你打过去,不够你再问拿。”
岳峰问石嘉信:“你怎还敢跟她生孩子?”
石嘉信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想……可是化尸铃要传代,不做话,也会把她配给别人……想着,那还不如……”
岳峰真想骂他两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想想来自己没立场,二来……石嘉信也未尝不是个可怜人。
他沉默下,说:“带去看看思思吧。”
尤思这极其惨烈举动,带来直接后果是永远失去生育能力,而个不能生孩子外姓女人,对盛家来讲实在是比条狗还不如——再也没有人给她提供溶血,她身体里血已经有失去活性迹象,而盛锦如重病之后,整个盛家在传承交接混乱之下,也鲜有人再来关注她,偶尔看向她目光,都像在看个多日后死人。
出八万大山,照例要走段机耕道,拖拉机在凹凸不平路上嘎拉嘎拉地颠簸,石嘉信坐在侧,岳峰带着尤思坐在另侧,尤思偎依在岳峰怀里,出发时天还是阴,走半程之后,云层后阳光突然照射下来,尤思惊怔下,像是刚醒,忽然问岳峰:“棠棠呢,在家吗?”
岳峰说:“棠棠死。”
尤思看着他不说话,岳峰把头偏开,沉默着没再作声,过会,尤思小声哭起来。
岳峰车子停在第次来时那个小镇饭馆后面,下拖拉机时,饭馆门口有几只鸡,扑腾着翅膀争食,掐脸红脖子粗,岳峰当场就愣,他想起第次来,季棠棠还神智不清,非蹲在那看老母鸡啄食,什叫物是人非,这就是物是人非吧。
他不想再多停留,把尤思行李拿到车上放好,让尤思坐副驾驶,帮她把安全带扣上,然后拉开车门,正想上驾驶座,石嘉信在后面叫他:“岳峰,你过来下。”
八万大山上下,也只有石嘉信还对她好,他已经后悔没有听从季棠棠最后劝诫,他有把她送走念头。
有次,他跟尤思提过,说:“思思,如果你想回家话,可以把你送回父母身边。”
尤思盯着他直直看,不说话,石嘉信让她看后背发凉,正想解释几句,尤思咯咯笑起来。
她说:“你把送回去干什?折磨他们吗?石头,日夫妻百日恩,将来你真见到父母,就跟他们说是走路不小心,让车子给撞死,当场死,点罪都没受。千万别真告诉他们发生什事,谢谢你大恩大德。”
她笑着说,说到最后痛哭不止,石嘉信也哭,他在尤思身前跪下来,问她:“那怎办,思思,你说啊,说死也给你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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