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棠也恍惚下,在帘子边站好会儿,才迟疑着跨进去,帘子放下,像是被人关进个找不到出口黑洞,岳峰问她:“棠棠,你住这吗?”
“好像……是吧。”
“怎这黑呢?”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光吧。”
她每次回答都是开头迟疑,但落音时又突然笃定,这里毕竟是她熟悉地方,岳峰有些担心,他眼
季棠棠惊讶极,她挣脱出来,瞪大眼睛看岳峰,岳峰很淡定地补充句:“大不打完,再打你顿,打回来呗。”
季棠棠险些笑岔气,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岳峰搂着她帮她拍背,她说:“岳峰你也太坏,这叫想打就打啊,打你顿,你再打顿,哪有你劲大啊,还不是吃亏吗。”
岳峰笑着不说话,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真是打过她。
那时候,为十三雁死,误会丛生,气急攻心之下,抬手就抽记出去。
这好棠棠,自己怎会舍得打她呢?
脑要求来。
岳峰也搞不明白自己,她渐渐恢复,那个熟悉棠棠渐渐回来,自己怎反而越来越难过呢?
细细回想,他居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她失去神智时候,虽然让人好笑好气哭笑不得,但是那时候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应该是最坦然开心,也是最接近盛夏时候——而被称作盛夏那段日子,是她生中最幸福日子吧,母亲娇着,父亲宠着,还有叶连成陪在身边,怕是连痛苦两个字长什轮廓都不知道。
但是慢慢,太多经历打击和痛苦,她整个人就开始收敛、隐忍、谨慎、小心翼翼,变成那个安静棠棠,不管出什事,问她时总是笑笑,说“没什”,再严重些,偷偷背着包就走掉,天大事情个人肩膀就扛走,不想连累任何个人。
恃宠而骄,是骄傲还是娇气呢?如果是娇气话,有人宠着才会也才敢娇气吧,全世界都是冷眼暗算落井下石,跌倒还有人来踩脚,你会娇气吗?你只会磨砺越来越坚强,习惯笑笑,对别人也对自己说声“没什”。
岳峰忽然就好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他搂紧季棠棠,轻声说句:“棠棠,定对你好,辈子对你好。”
季棠棠下巴搁在岳峰肩膀上,眯着眼睛看远处天边飘着丝儿云,慢悠悠下结论:“这两天说这多让人感动话,会谢谢会赌咒发誓,肯定是做对不起事,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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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帘子跨进季棠棠毡帐那刻,岳峰胸口堵下,倒不是因为环境简陋,头人毡帐都只是那副样子,她能好到哪里去?
同样黑牦牛毛编织毡帐,边巴白玛帐篷里至少还是亮堂有光,季棠棠却没有,掀开就是满眼黑,角落处却又飘忽着三点橘黄色酥油灯火,有种潮霉死气直往鼻子里钻。
岳峰捏捏季棠棠下巴:“棠棠,以后在面前,想怎样就怎样。”
“想怎样就怎样?”
“想怎样就怎样。”
季棠棠眼珠子滴溜溜转转:“想打也打吗?”
岳峰拽着她狠狠搂进怀里,贴着她耳边说句:“想打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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