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泽却慢慢走近,最终在石碑前跪下,手里不知何时多三炷香。他握香叩拜,三拜之后把香插入铜炉,又再三叩拜。咚咚咚,沉闷磕头声在穹顶与立柱间回荡,无端令人心酸。
石碑上雕刻着五个方块字,字体是最古老篆书,别说严君禹不认识,就算把帝国最具权威考古学家请来,他们也未必能读懂。但即便如此,严君禹也明白祁泽在干什。
这种字碑是华夏族人用来记述逝者生平,唯有死人名字才会被雕刻在上面,以供后人焚香礼拜,诚心祭奠。这种只存在于历史文献中习俗与礼节,现在却真切地上演着,难怪祁泽举动那样庄严肃穆,沉默悲哀。仔细看,他眼角似乎凝结着点水迹,在烛火地照耀下闪烁微光。
严君禹不受控制地走近,在少年身边跪下,正想开口安慰,却听对方低声呢喃,“天道甚浩旷,太玄无形容。虚寂不可睹,宗门已消亡……”念到这句,他清朗声线变得既沙哑又哽咽,眼里盈满水光,似乎只要轻轻眨就能掉下泪来。
当严君禹以为少年下刻就会失声痛哭时,他却仰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穹顶,脸上露出深刻恨意和浓重思念。然而只是瞬间,他就
只但愿祁泽对流着相同血液族人不曾抱有恶意。
他兀自思量会儿,回过神才发现祁泽已经走入那莫名出现空间,于是立刻跟过去。
这是个由巨大岩石堆砌而成宫殿,殿内穹顶由九根立柱支撑,柱身雕刻着许多朴拙大气图腾。严君禹走近细看,只认出龙、凤两种神兽,其他都没见过。
龙、凤自古以来就是华夏族象征,而殿内处处可见这些雕刻,无不证明祁泽与华夏族渊源。当年那些华夏先祖是因为反对基因改造和异种通婚才离开,难怪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碳基人。
严君禹恍然大悟,不知不觉间,对祁泽恶感又消减很多,反而隐隐生出些认同感。华夏族是个很注重血脉民族,无论在多远他乡遇见,他们总会给予同族最大包容与帮助。也正因为这种不可磨灭天性,他们才能在灭世灾难中留下最多火种。
祁泽是同族,如果他不心存恶意,完全可以留在帝国好好生活。这样想着,严君禹冷硬面部线条不禁柔和下来。他在殿内四处走动,查看,心里满怀激荡与敬畏。
仅从建筑风格推断,这里似乎是处古老遗迹,而且是属于华夏族遗迹。祁泽千里迢迢把它带到黑眼星系是为什?他又因何离开故土?
个谜团解开,又有更多谜团显现,严君禹心情也发生微妙变化。开始,他只感到忌惮与忧虑,现在却平添许多探查真相和追根溯源渴望。帝国耗费巨大成本去保护古文化,却始终不见成效,但流落在外同胞却似乎做得很好。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祁泽从空间钮里取出块黑色膏状物投入大殿中央铜炉,缕青烟袅袅上升,带出股馥郁香气。与此同时,镶嵌在立柱上壁灯无火自燃,盏接盏,照亮整个空间。
黑暗静谧大殿深处,块剑痕累累石碑终于显出全貌,股雄浑无比而又浩如瀚海力量由碑体透出,仅辐射到微小丝,也令严君禹精神体动荡起来。他骇然倒退,满目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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