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电话铃声也不歇,响第三遍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玩消失玩上瘾是伐?快点开门,不开门就叫人
宗瑛才走出去五六米,就听得后面传来议论声。
那个太太讲:“哪户呀,怎没见过?盛先生——是顶楼那个?”
“是呀是呀。”叶先生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沙发里太太又讲:“盛先生居然也谈起女朋友来,真是稀奇。”她随即放低声音问叶先生:“女朋友什来头?”
宗瑛走到楼梯口,就无法再听到议论声。
她抬头看这长长楼梯,想起刚才叶先生讲“刚刚好像看到盛先生上楼梯”那句话,心想也不过只差那几秒钟,就导致她今晚回不去。
“宗小姐有事伐?”
“附近能买到夜宵吗?”
“这辰光……应当还有小馄饨吃。”
“那就吃馄饨吧,能不能劳叶先生跑趟?”
宗瑛说着将两块钱纸币递过去。
晚十点出头,公寓里电灯暗淡,楼下有汽车飞驰而过,外面风大些。
或许台风季要来——宗瑛坐在餐桌前,看着被风吹得哐当响阳台门,生出这样猜测。
挺凉快,她也就没有去关门,反而是换回黑绸长衫,打算上楼接着睡。
然而紧接着她就察觉到饥饿,站在昏光中想半天,末拿过沙发上薄呢毯当披肩,翻出两块钱决定出门。
没有钥匙,她就在门缝里留厚厚卷报纸,卡着不让它关上。
她遗憾,盛清让更遗憾。
紧赶慢赶到公寓,口气跑上楼,钥匙才刚刚摸出来,都没有容他打开锁,切就变。
像费尽力气快爬到顶蜗牛,转眼被人无情地扔下去,多少有些前功尽弃沮丧。
但他接连两天没阖眼,已经很累,进门放下公文包,就直接在沙发上躺下。
盛清让觉睡到将近早晨五点,被急促电话铃声吵醒。他起身去看电话屏幕上显示来电号码,这串数字他很熟悉,是前几天早晨五点多打来电话那位,接通就骂,语气凶悍,令人印象深刻。
她给得非常大方,叶先生马上说:“好呀,要几份?”
“份。不,两份吧。”
宗瑛说着拢拢身上薄呢毯,沙发里太太盯着她看,被宗瑛察觉后,她又摁灭烟头,装模作样低头看晚报。
叶先生收钱,说道:“刚刚好像看到盛先生上楼梯,他回去是伐?他平常好像不吃小馄饨呀。”他误以为宗瑛要两份夜宵,其中份是要给盛清让,因此好意提醒她下。
“嗯,晓得。”宗瑛敷衍应道,“那先上去,有劳叶先生。”
这个点,走道里灯都歇,楼梯间更是个人也没有。
宗瑛悄无声息走到服务处,叶先生仍旧坐在那个高台后面,听斜对面沙发里个太太讲话。
那太太四十来岁,穿件暗色旗袍,食指上套个烟架,边抽烟边抱怨闸北穷亲戚非要把侄子送到这里来避难。
宗瑛看她眼,她也回敬宗瑛瞥,随后嘴皮子继续翻动:“日本人不过是在闸北设几个岗哨,个个就草木皆兵,非说要打仗,等着看吧,过几天还不是什事情都没有,到最后只能是虚惊场!”
“是是是。”叶先生撑着张笑脸附和,同时又站起来应对宗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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