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蕙又问:“所以你实际是……医生?”
是医生吗?曾经是,现在可能也算,但严格意义上又不是。宗瑛抬眸反问:“重要吗?”
盛清蕙被反问住,她探询这些有什意义呢?但她又实在看不明白对方意图——这个人为什要住在三哥哥公寓里,又为什装作是三哥哥助理?她想不通。
两个人沉默着坐很久,宗瑛见对方不再发问,起身打算出去抽烟。
盛清蕙转过头去看她往外走,却突然见她伸手扶住门框,紧接着几乎是瘫下来。
盛清蕙瞥眼病床上大哥,说:“你救大哥命,应该家谢你才对。”她对宗瑛充满好奇,但这时候又不好多问,就只能看着对方吃。
宗瑛进餐快速,却看不出半点狼吞虎咽不雅。
她节奏和动作都控制得很妥当,盛清蕙想。
十分钟后,托盘上饭碗、汤碗、菜碟,全部空。
宗瑛双手置于托盘两侧,盛清蕙回过神忙说:“放在台子上就好,佣人会来拿。”
不是你那天提,大哥断然不会去找德国人转让!更加不会约到华懋饭店去!好好个人现在居然残废!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看不在祖宗面前打断你腿!”
到责骂怪罪时候,就又当作是家人,甚至连祖宗也要被架出来。
宗瑛觉得似曾相识。
隔壁二姐怒气不减,言辞中却少新鲜内容,无非是将大哥受伤所有责任推到盛清让身上。
但宗瑛分明记得,是大哥自己约在华懋饭店,并且主动将时间从早上改到下午四点半——倘若不改时间,既不用逼得盛清让大早着急忙慌赶回租界,大哥自己也能避免遭遇空袭。
可能因为经历白天爆炸,也可能是手术过程中精神高度集中,宗瑛头痛发作得虽然突然,也在情理之中。
盛清蕙连忙上前询问,但宗瑛发作起来全身肌肉都紧张,哪里还能多讲句话?
恰好佣人这时候上楼来,盛清蕙就喊她帮忙,将宗瑛送到自己房间里去。
隔壁房间里,二姐从大哥遭遇空袭这件事路扯到工厂迁移,她讲“现下河道也被封锁,想要迁厂,只能从苏州河绕路,用脚趾头想想也晓得这个事
既然清蕙这样讲,宗瑛就容托盘这放着,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里,只手伸进裤袋。
听着隔壁没完没训斥声,宗瑛在犹豫要不要抽烟,可盛清蕙直坐在对面打量她。
她正打算起身出去,盛清蕙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宗小姐……你是从国外回来吗?”
宗瑛穿着昨天下班换便装,短袖长裤运动鞋,全身上下,不管是衣服料子还是鞋子式样,看起来都与现在流行很不同,盛清蕙便猜测是舶来品,加上她觉得宗瑛作风很不寻常,就更愿意相信她是从异乡来。
宗瑛面对探询,不置可否地应声。
甚至连她也不必被扯进来,更不用经受从爆炸中死里逃生创伤。
宗瑛坐在椅子里不出声,房门突然被推开,盛清蕙端个木托盘进来。
托盘里摆四个菜碟子,还有大碗米饭,碗汤,冒着热气。
“都是热过。”盛清蕙放下托盘同她解释,“是三哥哥下车时悄悄同讲,叫厨房给你准备点吃。”
宗瑛拿起筷子,又讲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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