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让还未及说,宗瑛就抢先答道:“静安区。”
外婆讶道:“
宗瑛摸出手机,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拨。或许该给他只手机,这样就更方便联系,她想。
等到将近十点,外婆开始犯困,宗瑛垂首沉默,就在她沮丧起身,打算再去开房间睡觉时,盛清让姗姗来迟。
他为赴此约似乎赶很远路,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
即便他如此狼狈,宗瑛也暗松口气,俯身唤醒打盹外婆。外婆乏力地抬起眼皮,看到盛清让转瞬来精神:“你总算来呀,宗瑛都等好几个钟头啦。”
盛清让连声道歉,外婆对他礼貌很满意,同宗瑛说:“那快点出发吧,不要再耽搁时间。”
“要走为什不起走?”外婆抬头看她,“多跑趟太麻烦。”
“但晚上你需要休息。”
“车里也能休息,何况你晚上个人上高速也不放心。”
外婆见招拆招,宗瑛只能答:“车里还会有另个人,你不用担心。”
她讲这个话,外婆更加不肯个人待在南京等:“是不是早上那个小伙子?他要同你起回上海吧?”
37年时候才6岁,被大姑带着来南京走亲戚,没能回得去,最后也不晓得葬在哪里。”
皱巴巴手缓慢地在照片上摩挲,是念及旧事时难免伤感。
气氛顿时更沉重,宗瑛声不吭换衣服,带她下楼吃早饭,就出发去大屠杀纪念馆。
奠字下长明灯在晨风里燃烧,十字架上赫然印着1937.12.13-1938.1。
12月13日,那天对于盛清让来说,很近。且在这天到来之前,上海也已经沦陷——
待坐进车里,她拧开保温杯喝口温水,开始盘问盛清让。
将近三百公里漫长路途,有是工夫打探。
“还不知道你叫什,你怎称呼?”、“盛清让。”
“好像有点耳熟,但记不太清爽。你是哪里人?”、“上海。”
“也是上海呀,现在也住在上海?住哪个区?”
宗瑛晓得避不开,回说:“对。”
外婆立刻站起来:“那现在就收行李,你去把房间退。”
老太太态度坚决,宗瑛拿她点办法也没有,只讲:“先洗澡吧,还早,他要到十点才会来。”
外婆虽觉得奇怪,但也未疑心太多,照宗瑛说去洗澡,不急不忙收行李,和宗瑛起下楼等。
大堂里人来人往,夜愈深人愈少,外婆盯着酒店挂钟看,甫见时钟指向十,便焦急地问:“怎还没有来?你是同他约好吧,要不要再打电话问问?”
宗瑛望着墙上烙着日期想,自己认识那些人又将会何去何从呢?
种被历史封棺拍定无力感骤然袭来,以至于宗瑛从馆内出来时仍是副难振作样子。外婆也意识到宗瑛情绪太糟糕,便提议去夫子庙逛逛,最后在热闹人潮中,总算捕捉到些属于人间活力。
南京之行至此该结束。
按原定计划,应是明天退房再回上海,但宗瑛打算今天晚上先将盛清让送回去,明天再坐早晨高铁来接外婆。
同外婆起吃过晚饭,她先去退盛清让那间房,然后对外婆摊牌:“今晚有事要先回下上海,明天早上坐高铁来接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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