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天色影响,客厅里片晦暗,所有人都坐在沙发里等清蕙回来,气氛是不同寻常沉寂。
宗瑛将藤条箱拎到门口,却见清蕙迟迟不进门,直到佣人朝里面喊声:“五小姐回来啦。”她才抬脚迈进门。
清蕙进门瞬间,怀里阿九乍然大哭,沙发里二姐最先皱眉,二姐夫事不关己地坐着,大哥坐在轮椅里咳嗽,只有大嫂起身,吩咐旁奶妈:“张妈,先带孩子去休息,们有事要谈。”
奶妈赶紧上前,想从清蕙怀里接过孩子,清蕙犹豫半天,在她反复强调“五小姐就放心吧,你还是带大呢”之后,才肯将孩子递给她。
大嫂又看眼门外宗瑛,谦逊有礼地询问:“请问你是?”
宗瑛见她点点头,即俯身开始帮她收拾沙发上衣物,讲:“好,陪你回去。”
雨天出行不便,汽车也姗姗来迟。
阿莱走在最前面,清蕙抱着阿九紧随其后,宗瑛提两只藤条箱行在最后。
服务处叶先生帮忙撑伞,将他们送上车。
雨雾迷蒙,雷电断断续续,清蕙消瘦脸贴着车窗,手有下没下地轻拍着怀里孩子,视线移向车外。
说要断绝联系,那只能断绝联系!”
大嫂缓声道:“眼下国难当头,家人却还要四分五裂,你说这样对吗?”
清蕙彻底答不上来,那厢大嫂接着说:“已经让司机去接你,你整理好,带上孩子回来。你三哥哥那里今晚会同他讲,至于你二姐那里,也不必担心,你相信,这个家里还是说得上话。”
大嫂讲话素来有种不慌不急稳妥架势,清蕙偃旗息鼓,只能垂首应道:“好吧。”
她挂掉电话,转过身看向宗瑛:“宗小姐,可能要回家去。”
还不待宗瑛回答,二姐已经先步开口:“给大哥截肢医生。”
大嫂略怔,但马上又讲:“外面落雨,太潮,快请进。”
宗瑛进屋,佣人立刻上前从她手里接过藤条箱,大姐也请她坐。
宗瑛却站在清蕙边,暗中握握她手,清蕙鼓起勇气说:“贸然离家出走是错。但已经成年,有权自己做决定,不容商量粗,bao地赶出门,甚至言语侮辱两
路边商店雨棚下面,多是蜷缩身体避雨难民——天已经转凉,那些孩子仍着单衣,眼巴巴望着漫天雨帘,等这场不知要下多久雨结束。
清蕙突然察觉到前所未有不自在,她记忆中上海早秋,从没有这样冷过。
到盛公馆时,已是下午。
家人用过午饭不久,除孩子们,没人去午睡。
小楼外浓绿树荫被雨水连续不断地拍击,无可避免地显出颓势;进楼入口湿漉漉片,地毯上是杂沓脚印,还没来得及清理;几把伞搁在门内,地上汇滩水。
宗瑛略感意外,但听她复述完大嫂话,便清楚其中原委。
如果大嫂话在家中真有分量,那清蕙回家无疑是更稳妥选择——以她自己经济和生活能力,实在不足以独立抚养两个孩子。
这个大麻烦宗瑛带给她,宗瑛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宗瑛先问:“那你愿不愿意回去?”
清蕙咬唇皱眉思量片刻,她最大顾虑直是二姐反对,只要大嫂首肯,那她也并不排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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