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喧闹声像海浪,夜色越重,浪头越高。
——
售票小何正忙着安抚等得不耐烦观众,见丁州回来,急急迎上去,催促话还没说出口,丁州先说句:“退票。”
他推门进屋,迎着满屋诧异目光,僵硬地走过戏场,走入后台,走进自己那间拥挤卧房,屁股坐倒在床上。
拆口,伸手进去掏,又掏出个中号白色信封。
丁州有点不耐烦:这层层,是耍着他玩呢?
好在,白色信封里,有东西。
手感像是张照片,他抽出来。
有那两秒,耳朵忽然听不见这屋里声音,却能听到无穷远处:沙,bao卷袭,冰川裂塌,落石隆隆。
丁州意外:“这是什?”
边说边掉转信封看:没盖章,没贴单,只是拿来装东西。
叶流西说:“里头有些东西,你慢慢看,小心拆,别撕坏。这就走,出巷口,会往北走,你要是想追上,得跑得快点。”
丁州莫名其妙:“为什要追上你?”
叶流西把包往肩上挎,示意下那个信封:“那得看你,想追就追,不想追就算。”
叶流西低声说:“真想不到……”
她上前步,手指在香炉边沿抹,举起看。
指腹上层灰。
而供桌角落处,结网蜘蛛被人声惊扰,细瘦步足快速移动,泛银光蛛网晃又晃。
叶流西弹弹手指,又送到嘴边吹吹:“你不大祭奠这个外甥啊。”
门外吵嚷声大起来,夹杂着小何赔不是声音,丁州呆呆坐着,忽然伸手去拽自己头发,拽下发套,拽破脸上结层吹皱硫化乳胶。
——
退钱,退票,挨骂,小何终于点头哈腰地送走最后
丁州冲出去。
太久没出过屋子,忘这条街上有多拥挤,出巷口,几乎冲撞到游客身上,踉跄着差点绊倒,满目摊头、店面,连街中央都被占据,吆喝声此起彼伏,相机闪光彼伏此起。
好不容易站定,四下都是人,到处是被灯光切割得光怪陆离人脸和背影。
人声像蛇,扭曲着往耳膜里钻,有人抱怨说,这老头有毛病吧,有人催促说,离他远点,别摔赖上们。
丁州站在熙来攘往人群之中,大吼:“叶流西!”
她打开门。
新买票观众正等得不耐烦,见门打开,吵嚷着拥而入,叶流西逆着人流出去,很快就不见。
丁州撕开快递封皮口。
到底是什东西?掂起来没重量,摸上去平平展展,应该是张纸吧。
抽出看,是个牛皮纸大信封。
丁州神色冷漠:“人家信任他做向导,他却仗着有经验意孤行,后果这严重,也觉得他该死。看过新闻,死人里,有人刚做爸爸,他多死几次都赎不罪。”
叶流西叹气:“话也不能这说,沙漠这种地方,谁都想不到……”
她退出来。
丁州带上门,引着她往外走:“叶小姐,你只能找别人。不过提醒你句,能不去就别去。沙漠那危险,只有它咬人,没有人咬它道理,什‘沙獠’,起这种外号,听着都可笑。”
叶流西笑起来,她步子快,先步下台沿,打开帆布包,从里头取出个封好快递信封递给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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