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有动静。
昌东在窗口站
会，借着外头微弱
光，渐渐看清楚。
床上躺个肥胖男人，赤身裸体，手脚都被捆住，嘴里塞着枕巾，喉咙里唔唔，正试图挣脱，但无济于事。
昌东走到床边。
那男人挣扎得更厉害，似乎是想求救，又似乎是害怕来者会对自己不利。
那间房门口明明亮灯，却怎
敲都没人应，他试着用楼道电话拨房号，同样没人接。
昌东从楼梯绕进酒店后停车场。
停车场其实是片半开放用地，里头停不少车，有私家车，也有电动三轮，并不只对酒店住客开放，他在停车场站会，抬头看酒店大楼。
黑漆漆墙身几乎和夜色融为
体，亮灯窗户像嵌进黑幕只只巨大眼睛，有些房间拉着窗帘，帘上偶尔映上人影。
冷风吹过，昌东打个寒噤，转身想上楼，走两步，心里忽然动。
这酒店大堂挑得高，二楼空间受挤压，房间少，都是单排，门对着走廊，有几间没亮入住灯，空关。入住大概有十来间，只有间门把上挂“请勿打扰”牌子。
昌东上去敲门，没人应答，他手上力度大点：“叶流西？”
试几次，里头还是没动静，昌东低头去看锁，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话：“你叫
啊？”
昌东迅速回头。
居然是叶流西，左手提浴筐和衣服袋子，右手拎双拖鞋，脸上表情比他还奇怪：“你明知道住不起酒店，怎会敲间客房门喊名字呢？”
——“看见，大概想玩花样，怕她不乐意……今晚那男人会爽到吧。”
——“没提醒她，反正她也乐意，自己跟人走……”
几个人咯咯笑成团，风月场里人情味少：自己生活得不如意，于是乐见别人倒霉。
昌东皱皱眉头，走到电梯边揿钮：走楼梯大多是住二楼客人，三楼以上就要用到电梯。
电梯到，昌东进去按楼层，没人同乘，电梯门缓缓关闭，小地方电梯，广告包满四面，连地毯上都印餐饮店标语，讲明全年八五折。
他转头看向二楼扇窗户。
里头没亮灯，这不稀奇，这酒店入住率不高，很多空关。
稀奇是，那间房开窗——那旗镇多风沙，窗户很少打开，即便想开窗透气也是选中午没风时候，更何况现在是晚上，温度正持续往低走。
整幢大楼，只有那间开窗。
昌东将衣服上拉链口松松，活动下头颈，退后几步，快跑提速，个踏冲踩上墙面，身体拔起，胳膊伸长扒住空调外挂，借力提气翻进窗子。
昌东收回手：“你怎在这？”
“不是说晚上去你那洗澡吗？车停在后头车场，从后楼梯上来，听到你在叫……你不是住三楼吗？”
昌东说：“认错人。”
——
叶流西洗澡时候，昌东又下趟二楼：刚刚事情，他总觉得不对劲。
这是叶流西自己“工作”，客人有什情趣想必她也司空见惯，自己用不着多管闲事。
到楼层，昌东出电梯，快走到房间时，忽然犹豫。
有人对她下药，于情于理，是不是应该提醒她下？
他走过房门口，从疏散楼梯下二楼。
走廊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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