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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把叶流西车开出流沙带,昌东真是出满手心汗,这跟他设想不太致:设想里,她车是累赘,越早瘫痪越好,剩两辆越野上路,还方便调度。
但现在,她车要是陷进沙河,损就是他面子。
出流沙带,车换回来,没捞到声谢,叶流西发自肺腑地说:“你车真好开。”
是,车真好开,然后被你给开。
她瞥眼昌东腿,他没裹,就那站着,大概男人皮厚吧。
叶流西问他:“在这思什呢?”
停在“孔雀开屏”她理解,孔央姓孔,但这种沙打风口,有什乐趣吗?
昌东问她:“看过《西游记》吗?”
说着抬手指前方:“这就是流沙河。”
敢说也不怕你听到。”
然后,手台就沉默。
再次有动静时,已经远离公路,深入三垄沙荒漠腹地,昌东说:“两位,下车睹物思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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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点晚,风大,对比前头碾过戈壁路,这里浮沙变多,已经有点沙漠感觉——肥唐开车门,肉眼都能看到沙粒在脚边急飘,赶紧又缩回去。
接下来个多小时行程相对顺利,戈壁滩上杂乱车辙印都朝着个方向——其克山口金矿区。
这里有些大矿,几十吨重卡车轰隆轰隆地来回运矿,也零星散落着几个私人矿场,条件简陋,支起敞风大帐篷就算是标明位置,帐篷下头架大锅,用来做饭,烟火熏人,连过几个,里头烧都是同样胡萝卜羊油汤。
昌东带他们绕到家门口,帐篷口支块纸箱皮,上头用红漆写“旅you接待”。
他下车敲开叶流西车窗:“你们晚上就住这里。”
叶流西说:“遗址啊?水干?”
昌东摇头:“这里已经进罗布泊东缘,马上要过百里长流沙带,风大时候,黄沙飘滚,像急流水。吴承恩写《西游记》,说流沙河是滔滔大河——他是没来过这里,来过就知道,流沙河,其实真是流沙成河。”
晋代高僧法显从这里经过时,记述说“从敦煌沙河,行十七日……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昌东觉得,那些死人枯骨,都是渡不河遇难者。
他提醒叶流西:“待会前轮减压,后轮放气,起步就换档,如果觉得车身变沉,那就是有陷车危险,马上降档,油门假松,紧接着再踩,听明白吗?怕你那车过不河。”
叶流西消化会儿:“……咱们这段能换车开吗?”
叶流西下车透气,脚下松软,停车地方是风口,沙子被刮离地面,雾流样低空飘旋,像急绕游蛇,她慢走两步,沙子猛打她膝盖小腿,痒得发疼。
昌东在不远处看到,大声说句:“急走流沙慢走水,没听过吗?”
这是要……加快速度?
叶流西急走两步,果然不那疼,而且还挺新奇,腿正面受阻力,像涉水过浪,就是不能停,停下两条腿就成靶子——她预计走个小绕圈就回车,谁知经过昌东附近时,他扔件自己外套过来:“把腿裹上吧。”
看情形,是有话要跟她说,叶流西接过裹上腿,这罩,腿上暖和厚实不少,沙子打过来也不疼,密密砸在空幅上细声像下雨,她还挺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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