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叶流西把刀拎出来,尺二直刃西瓜刀,厚牛皮纸包鞘。
见昌东看她,她朝他笑:“怕待会打起来。”
昌东心说:最好不要。
——
车开上路,灯打出去片黄雾,都是沙粒横漂,车胎下头,间或传来盐晶体被碾碎声响。
听到昌东跟叶流西说:“可能是抢劫,也可能是盗墓顺便搂财,抢劫不走单,搂条线,们这里应该被踩过点,再待下去有风险。”
有同行曾经跟昌东提过,罗布泊每年都有人失踪,但出事,不定全赖无人区条件艰险,毁尸灭迹事儿,人也能做——有些非法采矿,或是盗墓,心狠起来,会盯上过往单旅,发笔外财。
肥唐胆小,从没经历过这种场合,再加上风吹雅丹怪声频出,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心脏骤停:“东……东哥,们报……报警吗?”
“可以啊,警察车开进来,估计要明天,还指不定能不能来。”
肥唐哆嗦着咽口唾沫。
空中飞,有时斜擦过面颊,在脸上留下两缕尖细疼。
昌东站到迎风向,屈膝,侧身去听风带过来动静,叶流西也探身出来:“昌东?”
他示意她噤声。
仔细听,有稀薄而隐约哭喊,还有车身被重击金属声……
昌东心头凛,回头低声吩咐她:“收拾东西,马上。”
怕什来什。
肥唐最先发现情况,手台里声音都变调:“操,东哥,后头有车跟。”
从前老嫌城市里拥挤,现在才知道,挤有挤好处,出警都按分钟计,可在这里,吼嗓子救命,天地都不应你。
叶流西问:“那现在怎办?”
“两条路,第岔开方向开车走,这里空旷,但开夜车要亮灯,大晚上数里外都看得见,对方想堵你话,活靶子;第二在这待着,人家不来没关系,找上来话,死靶子。”
肥唐听傻眼,最后咬牙:“那开车走呗,都是四个轮子,不定谁快呢。”
他们两辆车都是四驱,跑起来未必输。
又大步走到肥唐帐篷边,伸手抓提帐篷斜撑架,几乎连人带帐篷提起来:“起来,出事。”
顿两秒,拉链门拽开,肥唐几乎是从里头滚出来,夜里突然被惊醒,再加上听到那样口气,恐惧尤甚:“东哥,出什事?”
“可能是抢劫,手脚利索点,赶快。”
肥唐心砰砰,手心把汗,也顾不上收拾,所有东西搂起来,没头没脑就往车里塞,扎营时至少花半个小时,现在粗,bao拔营,两分钟就搞定。
回头检视有没有漏,两条腿还像筛糠样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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