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反应过来:昨晚上,灰八死吓跑两个人,这个掌勺,就是其中之。
她原本以为,他们跟灰八和那口棺材样,都神秘消失,没想到还在。
她语气有点不屑:“还以为跟灰八混人,多少得有点胆子……这就吓傻?不过挺能耐,还能摸得回来。”
昌东想想:“昨晚他们那乱跑气,是很容易迷路。可能是刚才烧垃圾,他看到黑烟,循着方向回来。”
他把那个掌勺硬拽到篝火边坐下:跑丢两个人,那就是还有个在白龙堆里迷路,明天他出去搜找时候,得多留点心,饥饿、温差,还有脱水,两三天时间,足以报销条命。
昌东拢根刻刀在手心,向叶流西使个眼色,她会意,提上手边刀,和昌东前后,呈左右夹击式,慢慢挨过去。
那人没逃,也没露面,只是似乎知道他们过来,有那瞬间,忽然不动。
叶流西有点紧张……
下秒,个脑袋突然探出来,嘴里流涎水,冲她嘿嘿笑。
叶流西大骂句:“操!”
叶流西叹气:“那看来是不需要学这个,没什好痛苦。”
“从来没有吗?”
“没有吧,”叶流西看渐渐暗下去火堆,“有时候觉得,可能连眼泪都没流过……”
她突然身子凛,厉声喝句:“什人!”
——
茬:“就是非得大卸八块呗,心真狠……”
最后实在无碴可找,只能托着腮,看昌东刻皮。
三千多刀皮影人,每刀都刻板,并没有太多花枪,过程也单调,叶流西喜欢看他吹散皮子碎屑——每次都是略低下头,指腹习惯性地在皮面上轻轻拂过,吹得很小心,仔仔细细。
叶流西觉得他没准真能得金刀奖,以如珠如宝态度去做事,鲜少不成功。
“昌东,你是真很喜欢刻皮影吧?”
那掌勺并不安分,左手握拳,右手慢慢往上推,推到个高度,嘴里“咔嗒”声,然后左手成拳端起来,长吁口气。
叶流西莫名其妙:“他在干什?”
昌东回答:“打伞。”
仔细想,那连串动作还真像,叶流西在掌勺面前蹲下来:“打伞干什?又不下雨。”
居然是个傻子!
那傻子见她吓到,笑得更欢,嘴里咿咿呀呀,脑袋抵在土台上,又开始左右晃荡起来。
叶流西正没好气,昌东已经认出来:“这人眼熟,是不是灰八人?”
叶流西细看下。
还真是,灰八那边掌勺,头天摊煎饼,第二天烧胡萝卜羊汤。
昌东转头去看。
借着营地灯光和火光,他隐约看到,不远处土台边缘处,有个人正畏缩地藏着——藏得有些拙劣,身子直在晃悠。
叶流西从火堆里抽出根没燃尽,狠狠扔过去:“滚出来!”
柴火砸在那人身边不远,橘红色火星子四溅。
那人还是没出来,身子依然在晃,像个不倒翁。
“不是。”
叶流西还以为自己听错:“不是?”
“如果你有过非常痛苦经历,又没人救你,你不想自己废掉,就得找东西来分心、填补、转移注意力,随便什,酒、色、皮影,都可以。”
“现在还撂不下,是因为还没挣扎出来?”
“是因为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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