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觉得,但还是点头:“有点。”
昌东把枕头支起来倚在背后,手臂箍住她腰,让她趴到自己身上,小腹紧贴住她,又把毯子角都掖好:“心里不舒服话,也得裹暖不
昌东……
昌东她听不见。
叶流西轻轻掀开盖毯起来,步步走下楼梯。
路以来,她太习惯跟昌东商量事情,习惯到近乎依赖,忽然要自己藏事情,像把团乱麻揣在心口,好不舒服。
火堆差不多灭,灰堆里露着点点未烬红,昌东已经睡下,帽子搁在充气枕边,叶流西坐到床边,把帽子拿起来往头上歪戴,然后拉下帽檐,遮住眼睛,看眼前片漆黑。
叶流西嗯声:“说下去,你觉得是怎个不样?”
“西姐,你是关内人吗?东哥总提醒你戴口罩,是怕人认出来吧?他早知道,只是瞒着们。”
叶流西说:“你这小脑袋瓜子,让刀搅和,还聪明起来。”
丁柳说:“本来就挺聪明,笨头笨脑人,能帮干爹看场子吗。”
看场子这事,于她,简直如同得勋章,没事就拿出来说,出镜频率快赶上她头。
叶流西大致猜到,昌东住楼下是想让她过去找他。
但她不想去,烦江斩,也烦什青芝小姐——她跟昌东关系刚有突破好吗,像打地鼠游戏,小地鼠刚露头,就要来个锤子砸下去,对得起她付出努力吗?
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觉得昌东不难追,不,很艰苦才追到,倾尽全力,殚精竭虑,含辛茹苦才捏住小田螺。
所以她装着没察觉、没领会,避开他目光,早早就躺下。
楼下火还没熄,火光从裂木缝里透上来,像木头里长出线线红,她试图拿手捏拢,徒劳无功,湖浪声无所不在,直往屋里渗。
忽然听到昌东说话:“流西?”
叶流西摘下帽子。
昌东是自己醒,大概是有人在身边,身体自然反应。
起初看到床前有人,还以为是双生子,着实惊下,等到认出是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多吓人……怎穿这少?你冷不冷?”
他很快坐起来,把她搂进怀里,又拉盖毯裹住:“你现在怎能挨冻,肚子疼吗?”
只是,揣测得确认,丁柳反而更迷惑。
不是说出关步血流干吗,又说只有皮影人才能进出关,那叶流西,又是个什情况呢?
叶流西好像知道她在想什,她阖上眼睛:“再多,就别问,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丁柳不吭声。
也不知道过多久,熟睡鼻息声深深浅浅,叶流西静静地听每个人呼吸:浑厚绵长,是高深;轻柔缓慢,是丁柳;肥唐忽长忽短,像在吹小号,有几次还砸吧嘴,大概是太久没吃过好东西……
边上,丁柳翻个身,低声跟她说话。
“西姐,你是不是跟们不样啊?”
叶流西不动声色:“为什?”
“回想起,在白龙堆时候,开车进关之前,东哥说只能你开车,们都是货……当时觉得怪怪,但没多想。现在进来这多天,听那多进关出关说法,见这多事,忽然想明白。你跟们,应该不大样。”
果然,朝夕相处,最难瞒是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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