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她:“流西,你以后找男人,要擦亮眼,有些人,人前人后,差大去。”
叶流西剥块口香糖进嘴里嚼,然后说:“对爱来爱去这种事,没什兴趣。”
……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幸运。
因爱而性,全情投入,本就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纯粹快乐,有时难免疼痛,但跟搂紧他、被他索取时充实感相比,又觉得不值提。
……
被子早已滑脱到半腰,却不觉得冷,肌肤炙烫,连带得空气也温热,被子角被身体带起,如同在风中扑摆,下下打向她腰侧。
叶流西脑子里片芜杂,许多场景乱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睁眼,听力嗅觉也都几近瘫痪,浑身上下能感觉到,只有昌东。
她想起许多无关紧要琐碎片段。
想起在那旗镇,深夜,打着呵欠,开着车,家家旅馆地绕,接上那些夜归女人,那是最矛盾群人,羡慕她不用下水,却又忌恨她站在岸上,离性很近,没日夜地抱怨,离爱最远,却谈得最多。
人身体紧到没有间隙,汗水从他肌理坚实腰背滑下,滚浸到她柔软腰际,又被黏湿挤压到起,最后时刻,昌东终于忍不住,低头封住她唇,手控住她腰,身子狠狠往尽处顶。
她喉间逸出声音被他吻堵回去,搅进交缠唇舌间,又震回嗡响不绝脑际,眼前全然失焦,世界奇异陌生,但渐渐,身体被充满涨实感觉,又让她如释重负。
昌东开始之前,她呢喃句:“昌东,不要让出声。”
她抓住这仅存意识,像抓救命稻草,怕自己克制不住,怕被别人听到。
昌东嗯声,重新吻住她唇。
情到烈处,皮肤肉骨都成阻碍,不知道怎样才能离他更近,时恨不得自己能融化,时又觉得身体都快被他揉碎,恍惚中出现幻觉:身周切都在扭曲、缩小、折叠,飘成没有份量微尘;与之相反,是身体每处感觉都在无限放大,皮肤轻蹭是山崩地裂,发丝拂扫都成狂风卷袭。
身体深处,如同接连爆炸,冲击波波刚起,波又至,又像圈圈不绝涟漪,将身体寸寸笼入,指尖、发梢,每处微小都被波及,无所不至。
巅峰那刻,像全速驶到至高点时过山车突然脱轨,叶流西脑子片空白,这空白无限延伸,世界茫茫汤汤片寂寞,只剩她和他。
她们大多数住在城郊那片低矮平房里,从镇上过去,要经过条长长田埂,地不平,车子总在颠簸,车窗上,竖立着玉米秸秆影子连绵不绝,像海浪起伏。
那些女人横七竖八歪坐车上,捏腿捶腰,七嘴八舌。
——“要不是为钱,老娘才不受这罪。”
——“都不是什好东西,那点钱,把人往死里折腾。”
——“哎,昨天看片,里头说你遇到相爱人几率,只有几十万分之来着……跟喜欢人做,应该就不样……”
叶流西心安些。
……
天上没有月亮。
院子里,第朵龟背蛇梅豁然绽开,纤细微雪拂向疏枝香蕊,梢头夕阳把萼瓣映得橙亮半透。
镇山河惊怔而醒,焦躁地走来走去,掐爪算,它就知道今晚必有大事,然而举目四顾心茫然:竟看不出在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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