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以前吧,为化解关内千年遇危机,狠心,把这两条睽,都给用。”
她食指翻转,指向自己:“纹身,是真正找擅长这活计师傅,针针照着样子扎出来。他们两个身上,叫睽龙。”
“说起这睽,本是龙生第十子,但它没有通天彻地翻江倒海本事,所以世人势利,只认龙有九子。”
“睽龙上身,专以惑人,但它有个缺点,没法隐身,总会在左腕留下类似纹身印迹,这秘密要是传开,这玩意儿也就不顶用,别人只要看到身上有这纹身,就知道是中圈套——所以直以来,睽存在,在关内就只有极少数高位者才知道。”
说到这,她略顿顿,然后看向赵观寿:“瞧见没有,都透露这多,他点都不惊讶,所以啊,你别把叶流西这干人想得太简单,她知道,可能远比你想象要多啊。”
她啧啧有声,袖子拉掩住纹身,继续说下去。
事还挺多,直站着,怕你累。”
昌东拽开椅子坐下,环视四周。
上次来得鬼祟,这是第次正式进来,黑石城地震,这书房也未能幸免,而且歪得很讲究,从门往里走,是渐走渐高:龙芝坐主座,本来就气势压人,现在还高他头。
而那堵墙书册,原本齐齐整整,现在全部倒压在玻璃面上,看得人心头极其压抑,总觉得下秒,那些玻璃就会全盘迸裂,而那些纸册,会潮水样喷涌而出。
昌东移开目光,他确实有点强迫症,看到这样场景,觉得眼睛都不舒服。
“睽分三种,第种叫吞睽,很有意思,像爬虫样,吞噬人记忆,件完整事儿,它会吞前半段,让你记得后半段,吞大部分,让你记得小部分。这也是失忆,但比失忆保险——你看小电影里,那些失忆人,脑袋挨重击或者看到熟悉场景,总会突然记起些关键事,多要命啊。吞睽就靠谱多,有它在,这些意外,永远不会发生。”
昌东垂下手慢慢蜷起。
“第二种叫代睽,它也很妙,会把你记忆中某个人,严丝合缝地替代成另个人,从小到大,各个细节,无疏漏。”
“第三种叫补睽,你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但补睽上身,你就会以为,自己真有个出生入死密友、情比金坚爱人,或者不共戴天敌人,哪怕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这睽,是不是很稀罕啊?只是可惜啊,草能春风吹又生,但绝妙玩意儿总是灭绝得太早——关内最早消亡就是补睽。到这辈儿,关内睽,只剩下最后两条,条是吞睽,条是代睽。而且条睽,生只能用次。”
他抬头看龙芝。
龙芝笑起来:“真是,太多事情,时之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吧……”
她伸手撸开左腕袖子,露出上头睽龙纹身:“这个纹身,你不陌生吧?”
昌东嗯声:“你有,流西有,江斩也有,你还曾说过,流西是在模仿你。”
龙芝右手食指轻轻抚过睽龙头上那撮颇具喜感头发:“其实呢,三个人之中,只有个人纹身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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