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仓促点,但打,不就是仓促这张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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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照例是开戏,肥唐大喇喇坐前排:李金鳌今天分外卖力,鼓着腮帮子吹陶埙,演是《水浒传》中出,潘金莲药鸩武大郎,美人、出轨、凶杀、报仇雪恨,种种热点元素都齐全,很会抓观众心理,连看护高深医生都出来看热闹。
开场不久,幕布上窗扇推开,潘金莲妖娆身姿刚自窗内探出半幅,肥唐忽然起身,四下去拽人:“那个,尿尿,在哪尿?谁陪去下,不敢……”
剧情正关键,谁耐烦管他人屎尿?后头人嫌他挡视线,边上人烦他扰戏,都起哄赶他走,有人大叫:“你走得远点,千万走远点啊,别熏着人!”
只是张长条黑纸,纸面上半个字都没有。
昌东挺佩服龙芝,这是明目张胆毁尸灭迹:字和金戳,都是流光成形,帐篷里又亮着灯,流光滴落到地上,很难察觉。
他把字条塞给丁柳:“喏,看个够。”
丁柳不甘心:“这什啊?”
昌东说:“无字天纸。”
番忙闹之后,营地防护部署重上正轨:中心地带是大营区,外围是固定和流动岗哨,最外头才是火线罩网。
晚饭时分,又有两辆车到,和丁柳事先描述过样,窗帘拉得严实,看不到里头坐谁。
但排场显然很大,车停在营区角落间帐篷前,刚停下,就有许多羽林卫围上去,很快将来者簇拥进帐,昌东帐篷离那有点远,看不清来人面目,不过他留意到,这两辆车到,原本还恣意张狂羽林卫忽然就拘束起来,处处透着“领导在场,不便放肆”不安。
饭后,有人来收碗碟,趁人不备,塞张字条给昌东,昌东借着整理床铺机会,侧身展开。
字条是黑色,上头只行字,泛莹莹光。
肥唐面红耳赤,点头哈腰地往外跑,跑出段之后,遇到值哨羽林卫,那人大概是听到起哄,似笑非笑看他,还嘱咐句:“别出圈啊,外头有人架子呢。”
其实夜色茫茫,人架子久而不得其门而入,已经散藏得看不见。
肥唐路小跑到罩网边,背对着营地,手臂垂,把袖里藏着、抽叶流西血针管挪带到掌心。
东哥说,在金爷洞,金爷之所以忽然躁狂,是因为身上封印,被叶流西滴进金池血给扰——
丁柳眯缝着眼,把字条展开对着灯细看,嘴里还喃喃有声:“关里起名字真奇怪,有无字天签,就有无字天纸……”
昌东忍不住笑出声。
丁柳愣几秒,终于智商归位,差点跳起来:“东哥,你是耍呢?”
昌东回答:“该做准备。”
声音很轻,但帐篷里人都听到,丁柳不闹,肥唐有点结巴:“现……现在?是不是太仓促?”
今晚,十点,流光带路。
末是个龙头金戳。
昌东还没反应过来,那字,连同金戳起,已经露水样颤巍巍滚向字条边缘,几乎是与此同时,身侧响起丁柳声音:“呀,东哥,你看什呢?”
丁柳得叶流西吩咐,要对昌东“多加留意”,时刻谨记着要尽忠职守,她又是个急性子,瞥见昌东在看字条,觉得与其揣测,不如厚着脸皮叫破。
说话间,人已经硬凑上来:“看看……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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